杨老学士已经说过很多话了,老人喉咙干涸、心中愁苦。
“老师,府里没见常宁,常宁现下是不在苏城了吗?”
杨韫点点头,庆幸道:“许是那日见了世子,常宁吓着了,第二日一早便说要回郦城了。回郦城也好,这样也免得受此一遭,她的年岁还那么小,从小吃了苦长大,我不忍心把她从一个火坑推入另一个火坑,玉钦。可怜的常宁,我已经传了消息回郦城。”
“学生一定想办法劝诫世子,老师莫急,老师珍重。”
他照顾好杨师睡下便出了屋。
石玉钦叫来了王管事,告知他通知底下的人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传出去。
王管事胆战心惊的应下。
石玉钦接上李氏出了杨府。
“府君,需要我给李府主母写信来接走世子吗?只怕李府知道我们知道不该知道的,惹火上身。”
“夫人别太担心,李府既然放世子出门就料想得到,可能也没想瞒着。”石玉钦搭手扶着李氏上了马车。
他总觉得旧事抖落,是世子以身为饵出的一招险棋,暂且不知道他是不是对宋家娘子真的有意,但此事一旦宣扬出去,宋家娘子就不得不嫁了。
娘子家的名声最为重要,就算早已定了亲事,行礼之前只要有心打听谁能跟瑾兰侯世子争美娘呢?
用棋险毒,而且时机也把握的正好。
他找对了人,若是远赴郦城向宋氏夫妇求娶宋二小姐,不一定认这个账,宋家人若是马上选良婿,这事就能撇的干净。
但他来找了老师,把老师架在火上烤,此事传回郦城,宋氏夫妇就不得不以老为先了。
看热闹的早就在石县令来杨府的时候散了,谁都不想招惹上衙门。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回了石府。
陈侗给他递了药碗,他喝了。
“石大人,世子好些了,现在你们可以进去见他了。”陈侗说完便带着侍卫出去了。
李氏咬唇紧张地站在他的床边,他们之间虽有血浓之情却比不上寻常人家半分亲近。
她更是没什么要说的话,只是想陪着石玉钦把这事处理了,毕竟常宁遇上这样的事也有她的责任,她难辞其咎。
“戚炆,我算是你兄长,虽你才来苏城几日,但这几日的相处,我不信你是会去强人所难的人。戚炆,杨家祖父不同意这事便算了吧,求亲之事本就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父他做不了主。何况宋家二娘子有没有定下亲事都不好说,你这样贸然前往已是十分唐突,失了礼节。”
石玉钦瞧他听进去了,意外的平静,装的?
李世子的嘴唇被他咬的嫣红,连带着眼睛也被烧红了。
他翻身背过他们,石玉钦看了眼李氏,李氏有些不忍,侧目背过身去。
李氏与世子虽不亲近倒也因为那血液上的牵绊更能体会到彼此的心情。
李氏不是蠢人,世子为何疯疯癫癫?必是吃了大苦。
“姐姐,常宁去哪了?”他平静地引诱道。
李氏被他出声一惊,也被他一声姐姐喊得心软了。
李氏走过去坐在床边拿锦帕擦了擦他额间生的汗,只茫然地摇摇头。
“你们姊弟二人先叙,我先出门看医师来了没。”
石玉钦把空间留给他们,或许李氏说的话,他更能听得进去。
“姐姐,常宁,会去哪呢?我找常宁好久,一直不见我。”他颠三倒四地引诱一位弱女的同情心。
李氏听着他胡言乱语的话,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明明只是第一次见宋常宁,却好像是久别重逢。
“常宁只是第一次见你,戚炆。”李氏握着他的手劝道。
“戚炆,常宁只是第一次见你,你若实在欢喜便再多去找她几次,熟悉些。戚炆,不要一下子把人吓跑了,冷静些,好吗?”
瞧,这弱女一下就摇摆不定地站在他这边了,他要知道常宁在查什么,“为何昨日常宁来了府里?”
李氏带着做姐姐的关怀对他全盘托出,“常宁谢我上次帮她看禹城的进货记录,我俩也是好久没见了,上回还以为她躲我,却没想到昨日她是来告别的。”
陈侗守在门口,石玉钦带着苏城最好的医师赶了过来,众人脸色皆变。
“世子不需要医师!”两名世子近卫肃然拦在门前,一人急切厉声道。
“不得无礼,下去!”陈侗扬手示意他们退下。
“侗哥……”侍卫都露出为难的神色。
“这事我担了,有任何问题我一力承担。”他说着石玉钦听不懂的暗语。
石玉钦让医师稍等,走到陈侗面前低声问:“这是何意?今日医师是来的不巧吗?你们已经给世子看过了?”
陈侗沉默。
“陈侗小兄弟,世子如今在苏城,若出了什么事,我承担不起。他的身体状况我得了解,若是需要我缄口不言的地方尽管说,这些事绝传不到第三个人耳朵里。”
“大人,世子有专门治疗这疾患的药,还望大人保守秘密,也别开些与锦州神医相冲的药。”
石玉钦明白了,医师就是看了病也不能开药。
医师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