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常宁不再去雅成楼了,也不爱出门。
杨韫也知道宋常宁在外头吃了苦头,又在暗查红岫的事,便牵线搭桥托人带话,让人找了石县令的二夫人来约宋常宁去上香。
“常宁,石县令原是我的门生,他家二夫人与你的年纪差不多大,去散散心上上香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跟她倒是可以约着一起。”
“谢祖父。”宋常宁一听是县令的妻子便应允下来。
石县令的二房是才娶不久的,年纪不大,貌美超群。
红岫的坟墓她去过几次,送了好些甜酒,红岫嗜酒。
她让阿泽专门去打听秀满楼红织的下落,阿泽还专门跑去了好几次。
小姐教他的,进雅间每次只点一位姐姐,只聊天不喝酒,问完就走,不出三次就会有人找他,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不明白,挠着头问为什么,小姐什么都没说。
龙潭虎穴里生活的艳女,有只拿钱不“办事”的好事,一定争抢着干,就只是动动嘴而已。
月馆没有秘密。
果然来第三次时就有位姐姐告诉他,秀满楼发卖了两名侍妓女,其中就有红织。据说就在红岫出事后的当天就被秘密遣送出了苏城。
此事极为蹊跷。
宋常宁与石县令家的二夫人李氏去了好几次寺庙,渐渐熟悉起来。
宋常宁私下打听过红岫跳楼案县衙怎么说,李氏说这事她倒听说过,只知道苏城名妓跳了楼,其他的都不清楚,而且县衙并未立案。
传的沸沸扬扬的临近城里的贵胄究竟是谁?
可能唯一知道内情的红织也消失了。
阿泽查到的信息都是模棱两可的,说可能是禹城来的富贵子弟与红岫欢好过,究竟是谁却很难查到,而且过了这么多天了,有用的信息早就没剩什么了。
宋常宁决定在李氏这边下功夫,至少县衙里的信息要有用的多。
“姐姐知道最近半月禹城贵商有哪些来过苏城吗?我看中了禹城的云禾锦,那边的才是最好的。”
李氏约宋常宁去香火极旺的云隐石庙,那有很长一段石阶需要她们走上去,丫头仆从们跟在后面。
“禹城,府里有本账本就是专门订购禹城商货的,有入城记录。府君让我学着操持府里的事物,改日我多留意留意。”
“谢谢姐姐。”她们离得近,李氏的香囊掉了,宋常宁弯腰拾起,觉得味道熟悉。
“姐姐这香料应当不是苏城有的吧?”宋常宁随口一问。
“这是锦州烟雨铺才有的青禾香,常宁若喜欢我让人送些。”
李氏刚嫁到苏城,做石玉钦的填房,石玉钦府里一没姬妾二没姐妹,一个能说话的都没有,就认识宋常宁一个。
“锦州…李”宋常宁感到心头一慌。
“我是锦州瑾兰侯的女儿。”李氏补全了这句话。
李德褚的女儿。
“我不得父亲宠爱,是家里没名分的偏妾所生。从小没见过父亲几面,今年我都二十一了,他们才想起来有我这么个女儿。”
她叹息一声又说,“可能谁也不想见我吧,才把我嫁的远远的。幸亏是填房,至少有个名头在,原在李府就不安生,这倒自在多了。”
“姐姐,以后都会好的。”
宋常宁这两年刻意回避着有关锦州的一切,没注意脚下,被绊了一下,李氏忙伸手扶住了宋常宁。
“常宁,你怎么了?”
李氏容颜绝色,李家的样貌的确是一等一的好,难怪宋常宁第一次见她时就觉得熟悉。
宋常宁的指尖抖的厉害,一阵莫名的恐慌席卷而至,让她有些无力。
杨韫见宋常宁去了一次寺庙后连连谢绝了好几次李氏的邀约。
待在书房越来越久,平生大半的珍藏都快要被她翻完了,现下又对药理和地理感兴趣,正专心学着。
“常宁可是与李氏相处不来?”
宋常宁若是男子,又有这好学的劲头,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祖父,我只是不爱出门。”
“若常宁是男子,我必定想尽办法把你送去锦州读书,那些个官家子弟没一个比得上你的好学劲。”
以前宋常宁跟着宋常安到处玩,后来宋常安回去郦城了,宋常宁就喜欢自己出去找些有趣的玩,可是发生了红岫那事后,宋常宁没了那自在,门也不爱出了。
杨韫实在不会照顾孩子,他叹息一声,“常宁,你怪祖父吗?祖父老了,不知道怎么护着你才是好的,只想着让你不沾染是非,是不是祖父不让你出门,你记恨了?”
宋常宁无从说起,只感到难过,或许她能帮上忙的,能护住红岫的。
“我知道祖父是为我考虑,我只是在想女子该以何为立身之本?是教养、名声还是坦荡行走于世间?我不曾觉得与红岫相交是件说不出口可耻的事,祖父曾经也教养过她、帮扶过她,为何男子相帮光明正大,女子相交却担心落人口舌呢?常宁不明白。”
杨韫扶额,思索好一番才开口,“常宁,我做错了吗?祖父老了,以后有什么事我肯定先与你商量,绝不再擅自做决定。”
石府李氏不知怎么得罪了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