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浔出宫之际并没有让宫人提前去一趟宽王府告知。
他处理好公务,就换上了一身出巡低调的便服,带着几个随从离宫。
不过御林军的人总会潜伏在暗处,随时做好护驾的准备。
宽王府里这两天倒是一点不像刚迁府的新鲜样子,反而显得死气沉沉的。
从主子到下人,都是无精打采,提不起劲儿。
慕容浔下马车的时候,门口几个王府的侍卫正在随意地说着家长里短,还有两个犯困的,靠着墙边打盹。
看到有人靠近,一个侍卫揉了揉眼睛上前询问:“什么人,到宽王府有何贵干?”
内官厉色扬声道:“皇上驾到,特来看看宽王殿下,还不快引路!”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跪了一地。
慕容浔面露不悦,随意地扫了他们一眼:“宽王人呢,带路。”
屋子里,慕容敛看着婢女端过来的一大碗黑漆漆的药汤,五官都拧巴到了一起去。
“怎么还要喝药,这药难喝得很,每次咽下去都让人胃里翻江倒海,能不能不吃了。”
婢女只能硬着头皮劝:“王爷,是药哪有好喝的。可您现在生病了,烧了两天都不
见好转,要是再不吃药好得更慢了。太妃娘娘还不停地念叨您呢,不停在问您做什么,若不是她行动不方便,只怕都要到这屋子里来亲自寻人了。”
“烦人。那你们准备点蜜饯来,本王再喝,不然谁喝得下这等恶心人的东西。”
“什么东西恶心人?”
门外,一道不属于宽王府的声音响起。
慕容敛豁然抬头:“什么人在外面?”
府里的下人跟着高呼起来:“王爷,皇上来了,皇上亲自到府里来看您了。”
一听到这话,慕容敛也吓坏了,挣扎着要起来。
慕容浔进门就看到慕容敛指挥下人帮着他更衣,他抬起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好了,既然已经病了,就不要来回折腾了,你在床上待着吧。”
但慕容敛躺了一天,本就太难受了,坚持要让人替他更换衣服。
他猜不透慕容浔特意过来的心思,便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大礼:“臣弟参见皇上。”
“起来吧。”慕容浔虚虚扶了他一下,闻着满子里的药味皱起眉头。
“朕只听内官说你发烧了,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可查清楚了?”
慕容敛不敢说自己心思重,就含糊其
辞地说:“可能是前几日一下子冷了起来,风又大,臣弟穿得衣服单薄了些,便着凉了。”
“既然知道原因,往后就要多注意添衣。还有王府的人,也该随时提醒,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疏忽。”
边上的下人纷纷请罪,慕容浔不悦地瞥了他们一眼,又问:“怡太妃呢,她摔倒之后,朕就一直事务繁忙没空探望过她。听宸王妃说,她忘却了不少事情,脑子有些迷糊,人还好吧?”
他来都来了,肯定是要亲眼看看的。
慕容敛就领着他一路往怡太妃的屋子里走。
下人小跑着去通报,婢女又靠在怡太妃的耳边说:“太妃娘娘,皇上来看您了!”
“皇上?”
怡太妃好像反应了一下,复而很高兴地说:“是皇上么,皇上终于来看臣妾了?”
慕容浔走到门板,听到她自称臣妾,就觉得奇怪。
一见到人,怡太妃却像是不认识他一般,瞪着眼睛瞧着他。
“怡太妃。”
慕容浔率先开口,怡太妃盯着他看了看,竟是又探出脑袋去,像是想要往慕容浔的身后再找寻什么。
他不明所以地随着她的目光转身,试探地问:“怡太妃这是怎么了,
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皇上,皇上呢?”
慕容敛脸色一变,连忙扬声喊了起来:“母妃,您糊涂了!这就是皇上啊,上一次儿臣不是跟您解释过了吗,您怎么不记得了。”
“胡说,他不是皇上!他是岄王,岄王怎么会是皇上呢?”
怡太妃自己说着,又露出痛苦地表情:“不对,你父皇死了,皇上已经不在了。”
慕容敛吓得脸色苍白,冷汗都要下来了。
“皇、皇兄,皇兄莫怪!母妃她如今神志不清,根本没办法像寻常人那样思考。所以她并非是有意对您不敬的,实在是情况特殊,我们也无能为力。”
慕容浔倒是觉得没关系。
怡太妃的情况,他早就有所耳闻。
一个病人说的话,他哪里会放在心里?
“老七,不用担心,朕没有怪罪的意思。怡太妃除了意识不清、记不得事情之外,还有其他的反应吗?”
慕容敛沉重地点了点头:“还有一些。母妃她有的时候会痉挛,浑身抽筋,甚至会呕吐。但都不会持续太久,前两日刚发作过,这两天倒是没怎么样了。”
“是吗?听起来还挺严重的。大夫怎么说?”
他把大夫
说的话转达给慕容浔,语气更加沉重了:“就是不知道,这情况是一时的,还是长久的。平日里,臣弟和下人们也都会在母妃身边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