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过了之后,怡太妃的情况到底好一些了。
她先前觉得胃里不舒服,一阵阵地刺痛,好不容易将胃里的东西清空了,身上又因为抱着慕容敛酸疼起来。
还是边上伺候的丫鬟瞧见了,将慕容敛给小心地拉开:“王爷,奴婢知道您是对太妃娘娘放心不下,想要陪着她。可是太妃娘娘不能过分行动,这个姿势维持久了只怕又要疼了。”
慕容敛一听这话,忙起身离开了母妃的怀抱,红着眼睛看着她。
“母妃,时辰不早了,孩儿回房去睡了,您也赶紧睡吧。”
他闻着屋子里气味不好,又命人熏了安神香,替怡太妃压压惊。
怡太妃还是有些无措地看着他,见慕容敛要走,像是很舍不得地伸出手要继续拉着他。
但是被婢女给轻柔地拉了回去:“娘娘,别拘着王爷了。您该休息了,王爷操劳了一天,也肯定累坏了,让他回去睡觉吧,好不好?”
听到婢女慢声细语地安抚了好一会儿,怡太妃才不再挽留慕容敛。
慕容敛的心情不见轻松,沉闷地回到房间去了。
怡太妃的事情,于仙穹的事情,还有梁家父子的态度,所有的事情都像
是一座座山一样,压在了他的头上。
慕容敛躺在这间对他来说还是格外陌生的屋子里,虽然这个地方已经成为了他的王府,成为了他以后说一不二的地方,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轻松。
甚至觉得,喘不过气。
怎么会这样痛苦呢?慕容敛忍不住想。
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想要逃脱出来的方式,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府邸,不用继续留在皇宫那个巨大的牢笼里,被禁锢住自由了。
可他却觉得过去没有遇到过的事情,又全部排山倒海般地涌了过来。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么,未免太痛苦了一些。
大概是心事太重,这些日子他又吃不好睡不着,身体也跟着虚弱了起来。
昏昏沉沉地入睡之后,慕容敛就觉得脑袋格外沉重。
他再醒来是被伺候的下人给轻轻摇醒的:“殿下,殿下,您醒一醒吧。”
慕容敛觉得眼皮非常地沉,可是耳边不断有人喊他,他只能用尽力气将眼睛给睁开。
睁开之后,他又觉得头疼欲裂,难受到了几点。
“发生什么事了?”
一开口,慕容敛才惊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沙哑,像是被烟熏过一般,说话都
费劲了。
下人担心地看着他:“殿下,您这一觉睡得太久了,奴才们试图喊了您几次,都不见您有醒来的迹象。后来看您的脸色不太对,就上前查看了一番,您似乎是发热了,浑身都烫得不寻常。”
“是吗?”
慕容敛睁着想要起身,果然觉得周身无力,连撑坐起来都很艰难。
好不容易在下人的扶持下他面前坐直了,自行摸了摸脑袋。
“很烫吗?”
他摸完自己的脑袋,又随手在伺候的下人额头上碰了碰,才发现还真是差别不小。
“殿下,奴才这就去请大夫过来看看。这天忽冷忽热的,许是您着凉了。”
“不应当吧,本王没有受风寒啊。”
慕容敛虽然这么说,还是难受得紧,绵软地锁在被子里等着大夫过来。
不多时,就有提着药箱的大夫慌张前来给慕容敛看诊。
“怎么样了?”
大夫斟酌了一番:“殿下这脉象,不像是受了风寒导致的高热,倒像是心神不宁,思虑过重。”
这话几乎说到慕容敛心坎上了。
他疲惫地点了点头:“或许吧,最近本王遇到的事情太多了,烦得很。”
“那殿下可一定要放松身心
,不要让自己过于操劳了。这要是受了寒气倒是容易治愈,可心里难受的话,反而会积郁成疾,不容易康复。”
话虽这么说,大夫还是开了个方子让人去抓药,并再三劝慰了慕容敛几句。
喝了一大碗浓郁苦涩的药汁之后,慕容敛难受地几乎要干呕出来了。
下人还说,怡太妃心心念念地想要找他。
慕容敛忙挥了挥手:“就说本王今日要务缠身,抽不开空陪母妃。让她自己好生歇着,不要挂念我了,本王发热的事情,也不准对母妃讲起。”
他能瞒得住怡太妃,却是瞒不住宫里。
因着太后不放心怡太妃在宽王府的境况,担心慕容敛年纪小,照顾不周全,特意让人送了不少名贵的补品来给她滋补。
内官得知慕容敛在府上没出门,肯定是要见过他本人的。
可听管事的一说,才知道慕容敛一觉醒来就发了高烧,这会儿身心俱疲,恐怕无法出门谢恩。
“哎呦,宽王殿下这才刚从宫里搬出来,怎么就生了病?”
内官忍不住在王府多交代了几句:“殿下的身体,你们在跟前伺候的最是要当心的。若是宽王殿下出了差池,皇上知
道了肯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王府的下人连声说是,不敢辩驳。
慕容敛避不见客,发了高烧的事情,内官一回宫就跟太后和慕容浔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