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不说清楚的话,便是于夫人心里的一块心病。她已经因此生病了,我答应过仙穹,要替她处理好这些事的。”
梁二爷轻笑了一声:“殿下觉得,于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自然是,恪守立法,端正严明。”
“是了,殿下既然看出来她是这样的人,那如果事情真的像您想的那么简单,她是不是该在第一时间就请求面圣,将所有的事情都讲清楚,来让皇上还于家一个清白呢?”
慕容敛沉默了下来,费解地看着梁二爷。
好一会儿,他才讷讷地问:“所以,于夫人也觉得,应该瞒着而不是让皇上知道更好?”
“那是自然了!于家是告密者口中的肇事方,对方有认证物证,即便这证据看起来未必非常夯实,也足以在君王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何况,孙老将军是宸王殿下的亲外公啊。宸王殿下对这位外公有多敬重和牵挂,不用我提醒您了。于将军查凶案查了这么久,连个蛛丝马迹都没发现,宸王府会答应吗,皇上会高兴吗?再生出这样的事情来,便是将于府放在火上炙烤。到时候,会倒大霉的人是谁?您还觉得自己有望和于府
结亲吗!”
这一番话将慕容敛说得节节败退,他咬着牙不情愿地说:“可是,可是这只是舅舅的猜想,又不一定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殿下是想拿这种事情去试探皇上的态度吗,可这么大的事,岂可儿戏!于家赌得起吗?”
他说完,又叹了口气:“而且事到如今,说什么都迟了。我已经按照于夫人的意思,将那个妄图告密者给暗中处置了。连同他所谓的证据一起,人证俱毁,以后当可以高枕无忧了。”
慕容敛不可思议地看着梁二爷:“你们杀了他?”
“是!”
他哆嗦了一下:“可是万一他没有冤枉于将军呢,万一他是好人,或者是一时误会了呢。就这么死了,不是错过了查明孙老将军死因的一个好机会吗?”
梁二爷耸了耸肩:“这种事情,哪里经得起推敲。殿下,我问你,你会因此放弃跟于三小姐的姻缘吗?”
“我不会啊。”
“那就是了。不处理妥当,皇上再误以为是您和于府勾结,试图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到时候这把火就该烧到您的头上了。我这么做,哪里是为了于家呢。我和于家的交情才几斤几两,还不是看在您
的面子上,卖给于家一个人情罢了。”
他拍了拍慕容敛的肩膀:“总之,事情已经妥善处理好,您不用挂心,也大可以让于三小姐开导开导于夫人,不用因此落下心病。”
将慕容敛好说歹说地给哄着离开了之后,梁二爷却愁眉不展。
他托人给冯彬带了话:“想要让七殿下跟皇上反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七殿下压根不是心思深沉,野心勃勃之人,他没有吃过苦,没有受过罪,从小就在温室里含着金汤匙长大。这样的孩子,能保持荣华富贵到老,就足够开心了,哪里会想着其他心思?”
冯彬听到传话,也有些烦躁起来。
他想了想,又亲自去找了曹飞檐一趟,想问这位名满京华的曹公子,是否能有什么好主意。
曹飞檐对于慕容敛的态度完全是意料之中。
“从心而论,今上对梁家也好,对七殿下和怡太妃也好,都是说得过去的。他没有对他们做过任何过分的行径,甚至在七殿下的婚事上,皇上还有一种纵容和宠溺在其中。七殿下会因此对皇上推心置腹,也是理所应当的。”
冯彬冷哼了一声:“我们要的可不是这个效果。七殿下
是我们必须要利用的一把刀,没有这把刀对准刺向皇权,现有的一切就不可能打破。”
曹飞檐意味深长地睨了他一眼:“倒也不是无计可施。七殿下这个年纪,说单纯那自然是单纯的。可单纯也有自己的好处,这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最是经不起刺激的……”
冯彬听到他这么说,就知道曹飞檐是有主意了。
他立马来了兴趣:“驸马有话不如直说,究竟是什么办法?”
曹飞檐的手指在桌上点了几下:“没记错的话,再有几日,就是先帝的忌日了吧?”
“应该是。”冯彬其实压根不记得,不过曹飞檐的脑子一向活络,他说是这样,保准没错的。
“先帝忌日,按照惯例,皇上会亲自出宫,携带皇亲贵族一同去往皇陵祭拜。到时候,还会请道法师傅在皇陵做法事,以安抚先帝亡魂。这是多年的惯例,不会改变。那么皇上和七殿下,肯定都会去皇陵的。梁二爷作为梁家新上任的家主,又袭了侯位,必然是会跟着一同前往。”
“不错,然后呢?”
曹飞檐在冯彬耳边低语了几句,用狭长的眼尾瞥着他:“冯先生神通广大,向来见缝就能插针
。在其间做这样的安排,应该不在话下吧。”
冯彬不知他话里的夸奖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到底是采纳了这想法,露出一抹笑来。
“既然是曹驸马的主意,就算再难做,冯某也一定要办妥了不是,否则岂不是辜负了驸马的好提议。”
……
安盛皇宫,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