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噩耗对于慕容霁来说,就是晴天霹雳。
他暂时没有办法稳住心神,甚至神情都是恍惚的。
明明昨天,他还和赵轻丹在王府里商量着要给孙诀准备一些让他身体保持康健的药材。
可老人家却等不及被人尽孝,就出了这样的意外,谁都无法接受。
慕容霁更不知道,要是琦太妃知道了这件事会有多难过。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怎会如此。
慕容浔则是勉强稳住心绪,沉声问来报信的人:“到底怎么回事?孙老将军哪怕是喝酒,也应该是在军中饮酒才是?如果你们是在安盛的地界,在西北军的大营,如何会被人给算计了?”
信使红着眼睛:“回皇上,下毒的人是谁至今都没查出来。孙老将军的确没有去过其他地方,他喝的酒是他自己保管的药酒,据说那坛子酒已经存放了有些年头了,里面添加了不少药材,说是能强身健体。我们哪里能想到,这药酒竟然会有问题呢!”
慕容浔抓住了他话里的几个点:“你的意思是说,这酒是老将军自己保存的,外人不会去碰。所以中毒的人也只有老将军一个人,其
他人没有一同喝这药酒的。”
“是啊,别的人都是喝普通的酒,老将军之前也经常喝过这药酒的,我们才没觉得有哪里不对或者提前去警惕这些。想来是有人暗中发现了这一点,趁着所有人不备的时候,偷偷在酒里下毒了。将军的营帐周围倒是经常有人巡逻,但也不能确保有无什么心存歹心的人私下潜入,并暗中下毒。”
“虽然是药酒,可他过去也喝过的话,就不存在里面存放的药材有问题导致中毒的可能。只会是有人蓄谋为之!到底是哪个该死的东西,竟敢对孙诀将军下这等毒手,七窍流血而死,这是用了毒性极强的毒药吧!”
信使用力点了点头:“仵作来验尸的时候,说这毒叫什么风林散,又称作是夺命散。这东西入水即溶,一旦被人误食了,就会必死无疑。”
军中的行事作风一向粗犷,不会像京城的大户人家精细。
宫里或者是王府,入口的食物都会提前验毒,甚至有专人去试吃,以防让主子们被人谋害。
可是在西北军大营,压根没有这些讲究。
加上他们默认在军营里安全的很,手下也多是忠心耿耿的将
士,不会有人存有歹心。
却没想到,人心叵测,事事皆有可能发生。
慕容霁的手指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几乎要将这扶手给拧下来了。
他受到的刺激,远比其他人要多得多。
看到慕容霁的样子,慕容浔不大放心,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霁儿,你先回府里去,好好平复一下心情。这件事是告诉琦太妃,还是瞒着她隐而不报,朕听你的意思,由你做主。”
慕容霁深吸了几口气,好一会儿才说:“母妃是外公最疼爱的女儿,他们二人父女情深,若是这么大的事情瞒着她,母妃定会责怪我。”
可是告诉琦太妃,他又担心琦太妃受不了刺激,身体受到折损。
看出来他的痛苦和犹豫,慕容浔叹了口气:“这样吧,你回宸王府之后,跟轻丹商议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告知琦太妃。”
慕容霁看向信使:“外公的尸身现在在何处?打算如何处置?西北军的情况又如何?”
“回王爷,现下西北军诸事都是由于富贵将军负责,孙老将军突然暴毙,我们只能仰仗着于将军坐镇了。目前军中虽有动荡,但是整体还算稳住。于将军说
,人应该落叶归根,尤其是老人家肯定是希望死后回到故土,回到亲人身边的。尤其是您和琦太妃娘娘,一定也希望迎回老将军。所以于将军就做主,命一支队伍将老将军的灵柩给护送回京城了。”
“下官离开西北的时候,他们也差不多动身了。不过下官独自一人先行报信,肯定是比他们回来得早上许多天。”
这个安排也是合情合理,慕容浔凝重地点头赞同。
信使又说:“对了皇上,于将军本来该今年过年之前回京述职,可是现在突发了意外,以防军心大乱,或者有敌人趁着老将军出事的档口来搞事情,于将军就打算留在军中了,还请皇上体谅。”
“他这么做,朕当然不会怪罪。于富贵跟在孙老将军身边也有好几个年头了,在西北军中也一定树立了很深的威信,有他守着,朕也能稍许放心些。”
他看到信使风尘仆仆的样子,知道他这一路风雨兼程地赶路肯定很劳累了,就让人先带人下去休息。
再看向慕容霁,慕容浔抿了抿嘴唇:“霁儿,听话,先回府平静一下心情。你这个样子,朕看到了既心疼也担心。人死不
能复生,如果老将军在天有灵看到了你们为此伤心,肯定也会难过。这话还是你和轻丹当初来劝慰朕的,老话常谈,朕也没有其他能安抚你的办法。”
慕容霁缓缓起身,默然行了一礼就告辞离开。
回到王府,他整个人还是失魂落魄的。
他一进门,赵轻丹就看出来不对劲了。
她很少会见到慕容霁这么失落无神的样子,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