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内,赵轻丹正抱着阿信认字帖。
婢女从外面小跑来禀告:“王妃,德妃娘娘来了。”
赵轻丹的动作一顿,想到了什么,不由将阿信给放下来。
“请人进来吧。”
很快,周洋就带着曹沁之到了后院。
赵轻丹客气地起身:“什么风将德妃娘娘给吹到我们宸王府来了,快请坐。来人啊,上一壶好茶。”
曹沁之抿嘴一笑:“我不请自来,还希望没有打扰到宸王妃。最近这段时间,皇上差遣我替黎华公主的婚事里外张罗,我才能有机会随意进出宫门,碰巧刚刚去找黎华公主,离这里不远,就想着来探望宸王妃一番。”
“你来,我自然是欢迎至极,何来打扰一说。”
等阿楚替两人泡了茶,赵轻丹看出来曹沁之有话要说,就对阿楚使了个眼色让她带着阿信到边上去玩。
待附近的下人走远了些,曹沁之才沉重地开口:“我今日既然来了,就不跟王妃您兜圈子了。其实我到王府,是有事情相求的。”
赵轻丹故作不解:“哦?不知德妃有什么事要我帮忙。说来听听。”
“实不相瞒,事关黎华公主和那位新驸马!王妃,恐怕
您已经知道了吧,关于新驸马的真实身份。”
听到曹沁之的话,赵轻丹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她意味深长地瞥了曹沁之一眼:“德妃这话,我可听不懂啊。”
“王妃,不管你信或者不信,这件事情我原先都是不清楚的。我也不隐瞒了,上一次如熙长公主故去,众人去宫中祭拜的时候,晨太妃在宫中临时住的宫殿距离我的住处很近,我出于礼节就带着些点心去探望她,当时晨太妃说想让黎华公主不久之后出京一趟,到外头散散心,问我说若是她去了中原,我在嵩州一带的家人能不能代为照拂一些。”
赵轻丹眉头轻蹙:“如熙公主摆灵的时候?居然在那么早之前,晨太妃就有意让黎华去中原游玩了?她倒是想得长远啊。”
“是啊,那会儿我也很意外,因为在我的印象里,黎华公主是一位比较沉默寡欲的人,晨太妃对她极为宠爱。要是让她去到那么远的地方出游,未必会放心。但是晨太妃当下就说明了意图,说是只要得到了皇上的首肯,她宁愿让公主换个环境换个心境。还说中原风景好,去看看也不错。”
赵轻丹哦了一声:“所
以呢?”
曹沁之心里有些不安,她抛出了这么一段,赵轻丹却没有接话的意思。
她只能继续说:“晨太妃又提出来,说黎华公主眼看着早就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纪了,偏偏还没有找到如意郎君。要是我父亲在嵩州能为她物色一个不错的夫婿,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她会铭记我们曹家的作为,以后有什么能帮上我们的地方,也都会帮衬一二。”
她这番话,落在任何人的耳朵里,都显得格外真诚,好似全无隐瞒,是推心置腹地在将内情相告。
所以赵轻丹也顺着附和道:“晨太妃居然跟你有过这样的对话,那你应该没有推脱吧。”
“晨太妃是长辈,她难得开口要我们做点事情,我哪里敢推脱。加上她说以后还能帮到我们,我一下子心动了。经过之前那场变故,我们曹家元气大伤,所以我就敞开心扉地直言了,但凡能多一位相助的贵人,我们都不会推拒。”
赵轻丹若有所思地摸着杯壁:“你刚刚说驸马身份有问题,曹家在其中可有作为啊?”
“我正是来坦白的。我本是真心想帮助黎华公主觅得良婿,父亲原先多半同样是这个
意思,他就为公主安排了陆家真正的公子做为人选。谁知道那位陆公子非要拉上他的友人,也就是现在的这位驸马一并作陪,公主看上了他,偏就没看上陆公子!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位邱公子就摇身一变成了陆家的嫡子,还顶着这个名头到京城来了。现在所有人都见过了驸马,便是怎么都改不了的,连皇上都见过了他,事情一旦捅破的话,只怕曹家又要遭殃了!”
这么说着,曹沁之不断抹着眼角。
“宸王妃,我愿意以性命做担保,我之前是真的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我父亲起初竟是连我和兄长都隐瞒住了,还是后来唯恐出意外,才在信上透露了实情。我知道之后几乎要被逼疯了,第一时间去找黎华询问,她却说是您故意散布的谣言。”
怪不得曹沁之准确地找来了。
黎华将她推出来做挡箭牌,但曹沁之已知实情,怎么会信黎华的话。
赵轻丹抿了抿嘴唇:“那德妃希望我怎么做呢?”
曹沁之缓缓将面巾给摘下,露出一张受损的脸。
她红着眼睛:“宸王妃,之前要不是你彻查,我也不会有机会恢复清白,沉冤得雪。
所以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天大的恩人,这份情谊我铭感五内,曹家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忘记的!我们本该尽心偿还这情谊,可是今日又不得已再求你帮忙,能不能……当做不知道邱尚身份的事,让黎华公主顺利完婚。这么一来,外人绝对不会轻易对驸马起疑,就不会让皇家颜面蒙羞。晨太妃和圣上也不会因此怪罪曹家,方能保全我的家人不被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