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浔打量了晨太妃几眼,晨太妃暗暗扣紧手指,目光尽量无所闪避。
他心里并非对她完全放了心,不过眼下,魏雁冰罪无可赦是必然的。
想要因此来给晨太妃定罪,则是说不过去的。
“来人啊,将魏雁冰押入大牢继续审问,同时查封贤定侯府,将侯府所有人都给带走。魏雁冰谋杀皇嗣,谋害贵妃,乃是天大的罪过,就算是将侯府满门抄斩都不为过。须得好好审一审侯府的人,是否同流合污,如有半点勾结,杀无赦。”
寻常人若是听到自己连累了家族,让整个侯府的人都跟着陪葬,肯定会心中戚戚然,有些不忍和内疚。
偏魏雁冰仰头大笑:“好啊,这样可是最好的。让他们都来给我陪葬,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晨太妃嫌弃地睨着她,看向太后:“太后,您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简直畜生都不如了。连自己的父母跟着倒霉她都不管不顾了,更是不会将我这个无辜之人放在眼里,难怪铁了心要拉我下水呢。”
太后狐疑地看着魏雁冰:“你的父母生养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听起来你像是对他们
恨之入骨的样子,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你们这些从来养尊处优的贵人们懂什么,虽然我是出身于贤定侯府没有错,可是对我来说,那个地方,压根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她的目光寒凉,充满了愤懑。
“如果你们也有一个懦弱无能的母亲,明明身为侯府正妻,却永远比不过府上的小妾姨娘,连她的孩子都要处处受人刁难欺凌,你们就会知道,那样的日子有多痛苦了!”
魏雁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是,我知道我心狠手辣,为人所不齿。可是我必须要这么做,才能一步步地往上爬!要是我从前有半点畏惧和心软,自己就会被侯府里的那群妖魔鬼怪给吞噬咬碎,连骨头都不会剩下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们懂不懂啊!”
听到魏雁冰有些撕裂的叫喊声,边上的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慕容浔却冷冷地看着她,声音只有压抑的恨:“再可怜又如何?可怜之人,总有可恨之处。就算你在侯府里过得再惨,要谋害也该是谋害那些做过恶的人,而不是清白无辜之人。皇嗣在皇后腹中尚未出生,何曾得罪过
你。珍贵妃一生行善积德,对你宽厚有加,又何曾伤害过你。他们凭什么要被你这般对待,魏雁冰,你是死有余辜!”
在场的其他人或许还心有戚戚然,唯有慕容浔如此冷漠,看得魏雁冰又是一阵好笑。
“这后宫的妃嫔当中,除了珍贵妃之外,怕是没有谁能让皇上您上心了。对六宫的所有女人,您都可以弃之如敝履,甚至连皇后都不能得到您的半点真心吧。可我觉得,她们所有人都应该感谢我才对啊……”
魏雁冰满不在乎地说:“您身为帝王怎么能钟情于一人呢,三宫六院,那么多的女人都等着您雨露均沾呢。一个备受专宠的女子,就算今日我不害她,也会有的是人眼红要她死。皇上啊皇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是在帮她们,也是在帮着维稳后宫啊。”
“贱人,闭嘴!”
眼看着魏雁冰没有半分自省,还在不停地刺激慕容浔,慕容霁忙让人上前。
“来人,速速将娴妃给带走,继续审问。”
晨太妃仍有余悸地跪在边上,太后看了她一眼,让人将她搀扶起来。
“行了,凶手已经找到了,左右都是难逃一死
的。那贤定侯府肯定也是要跟着遭难的,用整个侯府的湮灭来祭奠珍贵妃的死,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了。”
见慕容浔还在盛怒中没有缓过来,太后担忧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边上的慕容霁和赵轻丹。
“宸王,宸王妃,这些日子帝后二人情绪不稳,恐怕有些事情顾及不暇,还要劳烦你们多帮衬些了。”
他们自是一口应下,几人一并出了太后的殿中。
临走的时候,赵轻丹忍不住回头多看了晨太妃一眼。
后者似有所察,跟着抬起头跟她四目相对,随后又心虚地避开了视线。
赵轻丹若有所思,小声地提醒慕容霁:“审讯的时候,再多问问魏雁冰关于顾封的下落。我总觉得很多事情说不通,顾封跟那些太监宫女可不一样,他是宫里的太医,是正经头戴乌纱帽的臣子。怎么会轻易地向某个后妃倒戈呢,光是蝶儿那经不起推敲的身份,就能说动顾封替魏雁冰卖命,那可说不过去。”
慕容霁沉重地点了点头:“不过老六派人一直在找顾封的下落,至今无果,之后也不一定能有所获。顾封的家里已经派人看过了,他的妻子孩子
以及岳丈都不清楚他在何处。我恐怕他已经……”
“被人灭口了?”
“也未可知。”
赵轻丹抿了抿嘴唇,慕容霁握住她的手:“好了,别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看我们之前苦苦查找谋害皇嗣的真相不得,而今不是也水落石出找到真凶了吗。凡事有因就有果,没有人能够逃过去。”
“也是。”
很快,贤定侯府就被查封了。
整个侯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