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庞一下马,就殷勤地来到了罗雀面前:“罗帅,您之前提的要求,我们陛下已经基本上答应了。但是有一些小的细节还需要跟您商议一番,您看我们是不是详细谈谈。”
罗雀微一挑眉,做了一个邀请他们去房内商议的动作。
待坐定后,高庞就立刻说:“您看我们渝北的防护城墙,建造地如何?”
罗雀闻言嗤笑了一声:“怎么,高相是想在我面前自吹自擂不成?”
“老夫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这城墙啊,乃是历代先合力敦促建成的,建成十分不易,哪怕是作为观赏地标,都是很难得的。罗帅您看,这城墙咱们是不是就不拆了,但是城门嘛是可以拆卸掉的。这么一来也不影响两国畅通,我们还可以将门境的守城士兵给撤离走,铁吾军也好,普通的安盛百姓也好,都能随意进出的嘛。”
罗雀冷哼了一声:“原来高相是同我讨价还价来了。还有其他的什么打算,你不如一并说了,别吞吞吐吐的了。”
“还有就是……这五十万两银子,一时半会儿地我们实在拿不出来,真的强行拿出来,那也是让百姓为难,提
高赋税在所难免。刚经历一场战争,尤其是临近恕南的地方,很多土地农田房屋都被战火给毁了,肯定是要花费巨大来修补的。罗帅,您看上去就是心系天下的人,这渝北的百姓虽然跟您关系不大,但终究是无辜的呀。是不是能让我们分成几年来赔偿,总的数额我们一分都不会少,就是时限上想求个宽容。”
罗雀蹙眉:“你们拖个几个,利息难道不是钱吗?你也说这不是一笔小数目,算上时限的钱那决计是忽略不得的。安盛现在也是用钱的时候,凭什么宽待你们?”
高庞不停地给傅山使眼色,傅山只得开口:“渝北陛下的意思是,分成五年交付,利息的话就算要算,我们也拿不出来太多,只能请罗帅体恤了。”
罗雀狐疑地盯着他:“傅山,你让我体恤渝北算怎么回事?那两件事的确可以再谈,可你之后的安排怎么说的?李默应该答应放人了吧,他要是放你回来,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傅山神情凝重地抿了抿嘴唇,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罗雀催促地看着他:“怎么不说话?都这个时候了,他不会还不答应
吧?还是那位洛善公主又在强人所难,她莫不是以为我拿她没办法吧。她不同意,大不了我亲自去找李默谈,我就不信他有什么立场说个‘不’字。”
“罗帅,对不起,我不会回到安盛的。”傅山沉重地开口。
罗雀心下一紧:“为什么?”
“跟任何其他的人都无关,是我自己,是我不愿意回来,心甘情愿地留在渝北。”
“你疯了吗?”罗雀低声怒吼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瞪着他:“这是何等难得的机会,你现在不走,以后说不定再也回不来了。而且趁着我们打胜仗,我可以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加上有宸王妃在,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罗雀以为傅山是担心回到安盛之后,会有人说三道四,让他难堪,就当下做了承诺。
可是傅山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您知道的,外人如何看待我,我从来都不放在心上。我不回去是有自己的理由,我曾经答应过洛善,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不丢下她一个人。现在总不能因为时局变了,这承诺就推翻了。没有这个道理啊。”
“狗屁的道理!”罗雀气
得够呛,伸手指了指北面。
“那个公主是什么样的人,天下谁人不知。虽然她贵为渝北的长公主身份贵不可言,但她从前做过的那些事,说出来简直荒唐至极。你跟她在一起本就是被胁迫的,当初要不是为了我,何至于沦落至此。我不可能放任你在那种女人的身边待到老的。”
高庞听得心惊胆战,暗道这话可千万不能让洛善公主自己听到了。
不然的话,那位刁蛮公主要是知道罗雀这么说她,恐怕要闹翻天了。
虽然这些事谁都清楚,可在渝北,谁敢当众议论洛善的,除非是活腻了。
谁知傅山面色更难看了几分,眼底竟有一丝怒气。
“罗帅,请您慎言!洛善是我的妻子,我与她既然是正经成了亲拜过堂的,既为名正言顺的夫妻,当荣辱与共,您这般折辱她,我心里会很不高兴。”
罗雀震惊地呼吸都慢了下来,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傅山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若是受了什么威胁,你尽管说出来,当下的局势对我们来说是极为利好的,谁都不可能威胁到你。”
“无人威胁我,我
字字句句皆是发自肺腑,只是您不信而已。”
傅山语气一顿,却并没有停下:“可是感情一事本来就是难以言说的。洛善从前声名狼藉,行事荒谬我当然知道,您也没有冤枉了她。可是自从她嫁给我之后,却从未有过不检点的行径,何况就算有,她对我本就有恩,又处处维护我,我不该不知感恩。”
高庞倒是一愣,细细想来,那位公主自从跟这驸马在一起后,的确收敛了太多。
看来她对傅山很是上心,为了他改头换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