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威胁落在西域人的耳朵里,竟是不痛不痒。
他们只是微微一笑:“陛下说的哪里话,什么搅弄风雨?我们初来乍到,渝北先前发生了什么,都是中途才有耳闻。平王和平王妃惨死我们听后也是颇为震惊和遗憾,可其他的,就跟我们毫无关系了。”
“从中挑拨的女子来自异族,而有心插手的,除了西域之外再无其他势力了。这种事,可不是你们不承认别人就不知道的。”
西域人面色不改:“这种事,也不是无凭无据就能推给我们的。何况对于安盛来说,若是多了西域的投诚,能得到的利益自不必说,想必他们的皇帝会很乐意我们的示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做到的事,没有人会拒绝的,不是吗陛下?”
李默早就知道,这些异族人从来都是野心勃勃,并没有真心归属过。
可是他以为仗才打了一年,至少能维系地久一些,却没有料到这么快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不要忘记你们的王爷还在凤阳皇宫里,若是惹恼了朕,就不怕朕一怒之下将他给杀了?”
“西域的兵就在两国交界的地方随时待命,您杀了我们王爷
,我们立刻就会联系安盛,不惜一切代价跟他们达成盟约。到时候您觉得安盛会放弃大好的机会,就这么放过渝北吗?西域在渝北的西面,安盛在南面,如此夹击之下,渝北的胜算能有多少,万一不幸灭国了,您的罪责可就说不清了。”
李默攥紧了手指:“无耻!区区一个弹丸小国,也敢在朕面前这般放肆,朕已经决定跟安盛休战,既然从前能对你们西域发兵,日后自然依旧能这么做,今日你们这么狂妄,就不怕以后付出成倍的代价吗!”
“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这世道啊从来都是瞬息万变的。陛下若是还想发兵,我们打不过便认栽就是,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铁吾军还没撤走,西域军也已经做好了准备,陛下觉得渝北一定就能赢吗?”
西域使臣的意思,分明是在说如果这个时候渝北不放人的话,他们就火速出兵,攻打西边。
即便罗雀答应退兵,可到时候西边打起来,渝北手忙脚乱,南边更是无暇顾及。
铁吾军本就是占了上风,趁机继续发兵就是难得的好机会。
两边都竭力打过来,渝北则不得不夹缝中
求生存,说不定真的会有灭顶之灾。
李默深吸了一口气,万没有想到这种时候,附属国会有这么一招黑手。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听这来使开口道:“还有一件事尚未跟陛下说起,我们的人除了在凤阳之外,同时也去了恕南,就在距离铁吾军大营不远的地方。要是陛下不愿意放王爷走,我们一定会去跟罗雀将军说清楚,达成一致想来是不难的。罗雀将军可不是池中之物,若有机会直捣黄龙理应不会错过,您觉得您原先做出的妥协还能作数吗?只怕他的胃口就不满足于此了吧。”
李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知道他们所言非虚。
西域单方面撕毁盟约,完全可以投靠安盛,将从前给渝北的那些好处拱手转送给安盛去。
对于安盛来说,便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那些利益。
只要罗雀答应继续帮西域一起对付渝北,渝北必定不敌,要做出更多的退步,到时候会付出如何的代价,就谁都说不准了。
现在是一个恕南城,那再多呢?
会不会连凤阳都要让出,不得已迁都继续北上?
凤阳多平原,地势开阔,乃是不可多得的
风水之地。
可北边却多是崇山峻岭,想要建立都城只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浪费巨大。
如此算下来,李默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朕可以考虑放走你们的王爷。但是上贡必须照旧,每年该给渝北的东西,一分一毫都不能少。否则朕一定会再次出兵,不可能轻饶了你们!”
这便是同意了。
西域使臣便深深俯身拱手:“那小人就代表我们的王,多谢陛下隆恩了。”
皇宫西南角的宫殿里,西域那位王爷正在低头逗着罐罐里的蛐蛐。
高庞见到他的时候,他连头都不曾抬一下,好像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王爷的行李可已经收拾好了?”
见到他的样子,高庞忍不住开口询问。
对方这才慵懒地看过来,露出一个迷惑的笑容:“原来是高相啊!这是说的哪里话,什么行李,本王为何听不明白?”
高庞冷笑了起来:“贵国的使臣这会儿正在宫里候着,分明是非常有把握能将您给带走。陛下都不得已妥协了,王爷何必还在这里跟老夫充楞装傻呀?”
“还有这样的事?本王一直都在宫里关着,对外面的事情半
点不清楚,实在不知道王兄竟派了使臣来接本王?哎呀,那岂不是一定要离开了。”
说完这话,他才慢悠悠地往里头踱步,高庞亦趋亦步地跟了上去。
“王爷,你们西域人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啊。能将两个泱泱大国的关系挑拨地这么严峻,连仗都打了多日,而你们不过是对平王府下了手而已。这样的本事,老夫佩服!既然放你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