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中,德喜看了一眼来回走动的侍卫,并未急着动作。
此前跟姚召之对上的时候,其实他是全程收着打的。
若论起两人真实的功夫,他未必就会在姚召之之下。
可如果不加保留地出手,很容易被对方看清楚门路,他不得已才处处隐瞒。
而今按照魏雁冰的吩咐,他只要想,可以悄无声息地进入内殿,不让任何人发觉。
但很显然,魏雁冰要的可不是那个效果。
所以德喜观望了一阵,脚下凌空一跃,灵活地飞到了寝殿外。
他选择了一种动静较大的方式,直接破窗而入,窗户也跟着发出了砰的一声。
外面巡逻的侍卫果然停下了脚步,几人对视了一眼。
“你们方才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没有?”
为首的侍卫指了指内院的方向:“似乎是寝殿方向,走,去看看!”
他们小跑着进去,原本想着是不是哪个宫人深更半夜地出来,谁知看了一圈都没有旁人。
有眼尖的侍卫看向了魏雁冰所住的房间的窗户。
“奇怪,这窗子怎么突然打开了,是一直这样吗?”
虽然疑惑,他们却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这里头住着的可是正经的娘娘,万
一他们惊扰了主子的休息,可是担待不起的。
几人就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房间内,德喜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床边。
他一把揭开了床幔,和里面的魏雁冰直接对上了视线。
魏雁冰知道,他今夜一定会来,如今等到了人,又看到了他手里的匕首,不由勾了勾嘴唇。
到了这个时候,德喜才忍不住想,九爷喜欢上这个一个人,或许才是最大的不幸吧。
若是她有几分真心,又岂会在九爷和一众兄弟都为了守护她而死的情况下,还能再有这样的算计。
但是偏偏九爷一腔真情交付了出去,便只有被人平白作践的份了。
想到这里,德喜也不愿再跟魏雁冰说一些废话了。
他既然决定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此前所有的恩情纠葛,就在今晚一笔勾销罢了!
念及此,德喜握紧了手上的匕首。
“娘娘,可做好准备了?”
魏雁冰并没有吭声,不过她握紧的手指和坐直的身体,已经显示了一切。
德喜不再犹豫,将手里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魏雁冰的肩膀之处。
“娘娘,过去欠九爷的恩情,我是彻底还清了!”
魏雁冰瞬
时感觉到了一阵剧痛,她随即尖叫了起来:“救命啊,来人啊,有刺客!”
下一秒,一直在外面徘徊不定的侍卫一股脑儿地都冲了进来。
“娴妃娘娘,您没事吧!”
眼见他们进来了,德喜还要再对魏雁冰动手。
她一直往里退,推到了床榻的角落里。
等到侍卫们快要靠近的时候,德喜便做出了一副刺杀失败,只得收手的样子,打算从窗边逃出去。
可是门外还有剩下的御林军等着,他这里一跳窗,外面的人就围了上来,跟他殴打到了一起。
德喜的功夫哪怕再好,也不可能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不多时,他就被制伏住了,整个人都被摁在地上。
那沾满了魏雁冰血迹的匕首,自然也被人打落在一旁,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
“大胆刺客,你是何人,居然敢对娴妃娘娘下毒手,不要命了吗!”
德喜嘲讽地笑了笑,艰难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空。
昨日还是凄风苦雨,今夜却是个格外晴朗的好天气。
皓月当空,皎皎生辉。
就当做这月色,为他人生的最后一个夜晚践行吧。
想到这里,他依依不舍地闭上了眼睛,随即狠狠
地咬下了口中已经准备好的毒药,彻底咽了气。
“不好,他服毒自尽了!”
“快,快禀告给姚大人和皇上!”
娴妃殿,婢女很快将烛火点燃,宫人们急切地来回走动着。
魏雁冰痛苦地捂着肩膀,被刺伤的地方染红了一大片,她痛的面色发白,看起来格外难熬。
太医院匆忙派了人过来,为她清理了伤口,又忍不住说:“娘娘这伤刺得很深,恐怕有段时间不能发力呢,一定要悉心调理才是!”
连夜听闻娴妃这里出事,慕容浔从睡梦中被惊扰,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院子里,德喜的尸首还没有被处理掉。
等见到了慕容浔,姚召之上前禀告:“皇上,微臣已经核实过了此人的身份了。他是内务府的一个小太监,名为德喜。方才询问了娴妃娘娘宫里的人,她的贴身婢女说,德喜是她的老乡,因为办事利索,经常被娘娘使唤着跑腿,因而他和娴妃殿的关系一向亲近,却不知是怎么回事,会对娘娘痛下杀手。方才太医说,娘娘伤得不轻,如果不是巡逻的侍卫及时发现了异常能第一时间赶到,恐怕娘娘已经凶多吉少了。”
听到这话,慕容
浔不由蹙眉。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