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地回来,慕容浔一行人在津州的驿站落脚。
姚知府将他们安顿好之后,立刻拉着手下询问:“怎么样,何三刀说什么?”
那官兵急得跺脚:“属下正打算跟您说呢,何三刀也不知是在跟谁较劲,死活不肯取消明日的婚事。他只说等举行完婚礼之后,他会将他的傻儿子和那位侧妃一起送到隐蔽的住处去,即便后面有人找上门,也只会摸个空。但是一旦取消婚事,他很可能会被旁人笑话,难免落了面子。”
“面子面子!我看那个混账东西之所以扣着许侧妃,就是觉得她是曾经的岄王侧妃,身份尊贵。现在却沦落在他的府上,给他傻儿子做配,好让他有一种拿捏住权贵的快感!他绝对是脑子进水了,此人长此以往,必定会捅下大篓子。”
“属下已经将个中厉害都给他说清楚了,只是他坚决如此,怎么都不肯听劝。不过他说,陈英早已逃离津州,绝对不可能被岄王的人给找到。陈英那个姘头也被何三刀给秘密杀了,这么一来,就是人证全无。”
“他以为事情就万无一失了吗。岄王现在要亲自作画,在津州城遍地寻人,还
提出提供线索的人都会重重有赏。这么一来,所有人都会盯着许曼欣,明日婚事说是新娘子会有红盖头遮掩,可要是她被逼急了将盖头取下来被人看到脸,何三刀焉知不会有人认出来?”
“这些顾虑,属下该说的都说了。何三刀只说让您放心,他一定不会出问题。但不管怎么样,已经确定好的大喜日子改不了,事关他何家的颜面。总之,这个人犟得很,根本没有办法劝住。”
姚知府气得恨不得一把火将何家给烧了。
他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去警告何三刀,便提醒道:“现在岄王殿下的画像还没有做出来,且他想要遍地张贴,也不可能只是凭殿下一个人来作画,必定是要找画师根据原画来临摹。到时候,你让画师故意画的跟本人不太像,且不要让殿下靠近何府。”
他咬了咬牙:“殿下的确身份尊贵,但是这里是津州,我们能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画像本就失真,反复临摹的话,更是不可能与本人完全一致。就何三刀那边,肯定也会再做准备,只希望将明日糊弄过去,好让他真正将许侧妃给藏好了。等殿下找不到人,彻底失去了
耐心就一定会离开津州,那以后再如何,也就不打紧了。”
何府,何三刀的夫人在临晚的时候又去找了许曼欣。
看到她,许曼欣忙冲了上去,想要知道翠竹的下落。
可是她用尽全力也说不出一个字,只能愤恨地盯着她。
何夫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面上得意的神色昭然。
“老爷还真是做了个好事,让你这讨人厌的嘴巴彻底闭上了。以后,也就不会再惹我生气了。”
许曼欣握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她。
何夫人冷哼一声:“看什么看,再看的话,以后说不定连你这眼珠子都挖了。已经是个哑巴了,你还想继续变成瞎子吗!我警告你,今晚过来,就是要提醒你。你的那个小婢女现在还在我手上,她是生是死,是正常人还是会变成人彘,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你要是明日做出什么过分的行径,给我们何家丢了人,那她就别想好过了。”
见许曼欣动都不动,何夫人推搡着她:“听到没有,就算哑巴了,长辈跟你说话,你不会点头吗。明天的典礼对何家很重要,事关家门脸面,要是被你搞糟了,你就等着倒霉吧!”
说完,她又
嘱咐边上的婆子:“给我在边上看着她,明日给她梳妆打扮的时候,一定要将她的脸画的浓艳一些。”
婆子还有些奇怪,小声问:“为何一定要浓艳的妆容?”
何夫人想到了什么,在对方耳边说了句:“以防她将盖头拿了被旁人瞧了去,妆容浓艳些,多少看不出真容,总之,这小蹄子想法多的很,千万看紧了!”
这一夜,许曼欣如何能睡得下去。
那婆子一直在屋子里看着她,但是后半夜还是发出了此起彼伏的酣睡声。
门外更是有人盯着,逃走是不可能的。
许曼欣当下甚至想,就这么死去罢了。
反正她根本无力救下翠竹,要怪,就怪翠竹的运气也不好,跟了她这么一个命途多舛的主子吧。
可她最不甘心的,是她们主仆二人受尽劫难,可坏人却能相安无事。
等她们都因此丧命之后,这家人还能像无事发生地生活下去,这样的结果,她无法接受。
许曼欣的眼神凌厉起来。
她轻声走到了抽屉边,从柜子里拿出了那根最尖锐的簪子。
这簪子本身的簪头是有些许的圆润的,并不像现在看到的这么锋利。
不过许曼欣
早就想好了主意,所以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就找到一切机会在地上磨簪子。
到了现在,它的两边都呈现如一阵诡异的锋芒。
竟是如同一枚小巧的利器,头部更是锋利无比。
许曼欣甚至试过在胳臂上划了自己一道,登时就出了一道血口。
她小心地将簪子收到了身边,整整一夜都摸着它,像是摸着生命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