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芙蕖感觉到屈辱和疼痛交杂并行,它们尽数朝着自己席卷而来。
巨浪一瞬间吞没了她,将她所有的伪装给冲刷个干净。
这张精致的,足以以假乱真的假面,也被他给撕碎了。
完了,什么都完了!
霍芙蕖捂着脸抬头,看到李默的脸色苍白到极点。
她心里疼得几近抽搐,好似被什么利器生生凌迟。
死到临头了,她脑子里想的却是,李默发现自己被最爱的人给骗了,一定很伤心吧。
李默双目赤红,盯着她许久才露出一个狠绝的笑来。
“是你,原来朕这些日子宠爱的人,竟然是你!”
她挣扎地起身,扑通跪在了地上。
原本霍芙蕖想要伸手去拉住他的衣袖,可是被李默狠狠甩开:“滚开,不要碰朕!”
霍芙蕖跌坐在地,含泪看向他:“陛下,我不是有意要骗您的。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王妃她是不可能留在您身边的。”
“王妃?”
李默狰狞地盯着她:“什么王妃,她赵轻丹从来都是朕的妻子,算什么狗屁的宸王妃!不,甚至连赵轻丹这个名字都跟她毫无相干。她是李歆,连她的姓都是朕所赐,如今却为了一个安盛的
王爷,背叛了渝北,背叛了朕……”
他用力握住了手指,关节因为用力咯噔作响。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被她给安排进来当做替身的。朕还奇怪,好好的未央宫怎么会进来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鬟,可朕宠着她呀,什么都不插手,就被她反手给算计了。”
霍芙蕖泣不成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李默的眼角划过一滴眼泪,脸上也由先前的盛怒,变成了难以形容的悲戚。
“她就这么不肯留在朕的身边吗,处心积虑地离开,连皇后这样重要的位置,都像是杂碎一样毫不惋惜丢下,丢给一个陌生人。”
霍芙蕖啜泣着反复说:“对不起陛下,对不起。”
“朕不接受你的道歉!霍芙蕖,这几个月,朕把你当成她,给了你所有的爱。你的心里可有过片刻的愧疚,你不心虚吗?朕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是不是一个荒唐至极的昏君,一个可笑的傻子,啊,你说啊!”
她痛哭着摇头:“不是的,不是的陛下。我没有想过骗你的,我是真的爱您,我用性命发誓,我对您真心实意,绝不敢有半点的亵渎。”
“你爱朕?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且不说
朕根本就不相信你的鬼话,就算是真的又如何,你配吗,你扪心自问,你霍芙蕖是个什么东西,配做朕的皇后,口口声声地跟朕说真心实意吗?”
霍芙蕖被他的话伤得浑身都在颤抖,她虚弱地垂着头,心早就碎成一地。
原来人痛到极致的时候,竟是这样的感觉。
连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心更是乱成一团,却好似千疮百孔,再深重的伤口也麻木了。
李默的神情逐渐冷漠下来:“所以当初被放走的那个霍芙蕖,才是真正的赵轻丹?可你不是说,她跟那个太监情投意合吗……那个太监叫什么名字,让朕想想,雨齐,雨齐……”
他眯起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仰天大笑,满面嘲讽。
“慕容霁,他竟是慕容霁!可笑朕被蒙在鼓里,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二人携手离去,却在宫里将一个赝品宠上了天。”
霍芙蕖实在不忍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这样的李默,就像是被人践踏地体无完肤。
她不由感到莫大的后悔,如果从一开始,她就不答应宸王殿下的请求,不来渝北,不遇到李默。
也就不会有这一桩孽缘了。
“陛下,求您不要再兀自伤心
了。如果您怨恨我,就杀了我吧。从最初答应王妃的那一刻开始,这条命我就已经豁出去了。能死在您的手里,我也……”
说到这里,她又低下头,想到了自己腹中的胎儿。
再也无法抑制的苦涩喷薄而出,她泪眼婆娑地抬头。
“虽然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一切如同镜花水月,早晚会有破碎的一日。可我妄想能瞒天过海,将孩子平安生下来。初初得知自己有孕的时候,我除了感慨造化弄人,却依旧止不住欣喜。若是能将这孩子生下来,讨得您的喜欢该多好啊,我每天都这么想着,盼着,可是,可是终究什么都没了。”
李默垂眸看着她:“孩子?呵,好一个孩子。你是不是想着,用这个孩子将朕给笼络住,等到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时候,好将他当做你的保命符。霍芙蕖,你想的可真是周到啊。你该不会以为,有了朕的孩子,就能相安无事了吧。”
霍芙蕖摇了摇头:“没有,我真的没有那么想过,更没有将孩子当做筹码来获得庇佑的念头。我只是希望能有一个属于我们的骨肉,我……”
“闭嘴!”
李默哗啦从身上抽出佩剑:“做出这
等大逆不道的欺君之事,朕只会对你恨之入骨。别说是杀了你,就算将你大卸八块,拨筋剔骨也不足为过。”
“这个孩子,你以为能留得住吗?”
门外,瑾秋和雨墨隐约听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