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丹有些艰涩地开口:“这是,什么意思?”
“表哥之前,一直对许曼欣爱理不理,反而是见我来了,对我十分宽待。明明之前在袁家的时候,他对我还再三避让。我早该认清事实的,可是我没想到他将许曼欣给故意气走,是因为不想活了。”
这一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赵轻丹死死咬着嘴唇。
她之前只是以为慕容浔会一蹶不振,可万没想到他会万念俱灰到这个地步。
但他们所有人,都不是当事人。
慕容浔并非意志不坚定的人,相反,他在上一次遭遇大难的时候,虽然心有抗拒,却从里没有想过轻生。
可哪怕再坚强的人,在同一个深渊口坠落两次时,大概都难以抵抗宿命的悲剧感吧。
他气走许曼欣,不是因为不爱。
相反是因为太爱了。
才不希望许曼欣看到这一幕,他只想给许曼欣真正的自由。
这个傻瓜!
流光追到房内,红着眼睛给袁非伊穿上了鞋子。
袁非伊的脚底都磨破了,还是浑然未觉。
这一瞬,赵轻丹觉得这位表妹也挺可怜的。
因为担心慕容浔还会做出类似的傻事,赵轻丹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她用勺子小心地给慕容浔喂了药,虽然流出来不少,到底喂了大半碗下去。
房间里的狼藉也收拾干净了,只是慕容浔尚未清醒,还没有任何意识。
“快点醒来吧。”
赵轻丹轻轻开口。
南诏寺,袁皇后从睡梦中惊醒,不由捂住了胸口。
“浔儿!”
身边的姑姑掌灯走近:“娘娘,您这是做噩梦了?”
袁皇后喘着粗气:“本宫梦见,梦见我儿出了意外,梦中景象如同真实发生一般,着实吓人。”
“梦都是反的,娘娘千万别往心里去。何况您在寺庙里住了这么久,日日求神拜佛,佛祖定会看到您的诚心,让殿下的身体早日康复。”
“本宫来这里多久了?”
“已有一个半月了。后天,就要过年了……琦贵妃已经差人问了好几次,想询问您除夕之夜能否赶回宫里?”
袁皇后靠在床边:“这么快又是一年了。可为什么一年年的过去,宫里却越发显得冷清了。如今圣上抱恙,浔儿旧疾复发,宸王妃流落在异国,就连本宫一贯不喜的慕容澈和珞妃,都被赶出宫了。皇族凋敝,这年过得还有什么意思啊。”
“娘娘。”
“罢了
,本宫身为一国之母,后宫诸事总没有全然不顾的道理。琦贵妃又不是一个热络的性子,她固然能勉强张罗,却也是为难她了。让人准备一下,明日午时动身,启程回宫吧。”
南诏寺距离京城并不远,几个时辰就能赶回,倒是来得及。
因为一场噩梦,袁皇后再无困意。
她索性穿好衣服起身下床,由身边的姑姑陪着一路往大殿走。
殿内,一个小和尚在闭眼打坐。
他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到袁皇后顿时清醒了。
“小僧见过皇后娘娘!”
“小师父不用见礼,本宫决定明日就回皇宫了,在临走之前,想要为我儿求一根签。不知小师父能否行个方便,为本宫解读签文。”
小和尚双手合十:“当然可以,娘娘请。”
袁皇后手执签筒,闭眼晃动了几下,只听吧嗒一声,落了一支签在地。
“一重江水一重山,谁知此去路又难。任你改救终不过,是非终久未得安。”
光是看到这字面意思,袁皇后心中生出一些不安。
她将签文递给小和尚,对方看了几眼,深吸了一口气。
“娘娘想要问的是什么?”
“本宫的儿子,岄王的身体
。”
他刚要作答,却听一道声音自身后沉沉响起。
“天净。”
被叫做“天净”的小僧忙对着来人行礼:“圣僧。”
“签文给我吧,贫僧来为娘娘解读。”
袁皇后对不一大师颔首:“有劳大师了。”
“无妨,只是不知为何娘娘会深夜来此?”
袁皇后叹了口气:“方才做了一场可怕的梦,萦绕在本宫心头久久不能散去。本宫心里难安,便来这里为岄王求一根签。”
不一大师看了一眼签文,犹豫了数秒才缓缓开口。
“娘娘,这支签的注解,只有七个字。”
“哦?哪七个字!”
“置之死地而后生。”
小和尚不解地看向不一大师,欲言又止。
但是看着他的表情,天净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袁皇后轻声重复着:“大师,这跟我儿的身体有何关系呢?”
“娘娘,天机不可泄露,等时候到了,您自然也就知道了。夜深了,大殿里寒凉,娘娘还是回去休息吧。”
等她一走,天净忍不住问:“圣僧,方才那道签文真的是那个意思吗。可小僧怎么跟您解的全然不同。”
不一大师将竹签放回签筒之中:“无论皇后娘娘求了什
么,我都会告诉她那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