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音正是西北的口音,在他们军中再常见不过。
一时间,后排的人听到了之后不疑有他,全都慌了神。
这还得了,如果援军到了,他们就是弱势的一方了。
还是自下而上不占地理优势地攻城,不给人打得屁滚尿流?
慌乱中,又有人在前面鬼喊:“不好啦,将军被斩杀了,快逃啊!”
今夜带兵出征的是西北军的一个副将,出了名的力大无穷。
这般神武的人都被斩杀了,那还得了!”
于是果然很大一部分士兵都被吓到了,连连后退。
一时间,从下面来的要上去,上面的人要下来,夜色中,几万人在一起,横冲直撞。
陆陆续续地有人摔倒,被各种方向的人踩得不像人性。
因为这突然的变动,整个后方,溃不成军。
等确定造成了骚乱之后,那两千的当地士兵才从人群中分散着绕了回去。
在前线打战的前锋们也不好受。
不知为何,沛临城以南的方向轰轰烈烈地传来一阵阵巨响。
响声不停歇地传到人的耳朵里,就像是千军万马踏着铁骑而来。
加上周围不停地有人提醒说援军来了,前锋们一时乱了手脚,纷纷后退。
铁
吾军势头凶猛,打得对方节节退败。
谁都没想到这一仗会这么顺利,有如神助。
还真的让铁吾军将他们前锋的人马给击退了,趁着出城,一拨士兵赶紧带着东西去河边弄回去一些水才回去。
孙诀松了一口气,这一仗敌方的士气受损,至少能消停几日。
尤其他们还有不少人受了重伤,对比之下,铁吾军伤亡很少,简直犹如神迹。
只是援兵一事,等事后对方反应过来,就该知道并无这回事。
下一次这一招可就没这么灵了,只能祈祷连斯青尽快过来了。
不出孙诀所料,三日之后,西北军卷土重来。
而城中上一次出去接的水再次陷入了短缺。
除了迎战,别无他路可走。
应旭年披甲上阵,坚决将孙诀给留在了城中。
“孙老将军,如果我不幸身亡,扛不住了。你就带着一队轻骑即刻退兵,禹王再丧心病狂,不至于为难城中的百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孙诀沉下脸来:“出战在即,不要说丧气话。”
应旭年拿着长枪,纵马走到最前方,竟是在城门降下之前,扬声唱起了一段戏文。
“自扬鞭越山闯海,吹号角望狼烟起,
娇娘小调儿唱着哥哥好哦,逾家万里远呦不知归期……”
这是一首他们在边境时常唱的曲儿,此时听来,却有止不住的萧索悲怆。
饶是孙诀金戈铁马了大半生,再听到这样的曲子,还是湿了眼眶。
他忍住心中的苦涩交代道:“好去好回。”
但这一场仗,注定是硬仗。
西北军回去之后,分析完了形势就发现了不对劲。
那突然冲下去跟己方说将军被斩杀,分明就是蓄意造谣。
而且虽然听起来声势浩大,却不见有其他部队前来支援。
从头到尾,抗住的只有铁吾军。
这就是说,他们的援军压根都没有到!
慕容贤大发雷霆,责令再度攻城,并说这一次绝对不能再上当。
因此,两军开展之后,西北局的后续支援并未脱节。
前锋的士气也比上一次打得好狠。
大概是怕孙诀出面会影响到部分将士,这一次打前锋的是浍族跟粟族人。
他们对中原的将军毫无旧情可言,本就对当地的气候极其适应。
对上铁吾军,就像是老虎对上狼,厮杀地酣畅淋漓。
眼看着身边不少弟兄都死在了异族人的手里,应旭年高喝一声:“兄弟们,捐躯
赴国难,我们铁吾军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一方势力,为了守住国土,冲啊!”
一群群人倒下,一群群人又冲向前去。
到了后来,满目都是血迹,呼吸之间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孙诀站在城头紧紧地攥着拳头。
从他方向,能看到后续的大军还在一层层地往上涌。
可铁吾军只有两万人啊。
还能坚持多久呢!
应旭年看到了对方那位虎背熊腰的领头,拍马挥枪过去,对着他的马肚就刺下去。
那人察觉到了,一偏方向,用鞭子挡住了他的枪。
两人很快厮打到了一起。
对方的敌军中,却有几道冷箭趁着应旭年没有注意,直直射了过来。
他人躲开了,马腿上却中了一箭。
战马哀嚎了一声,开始剧烈地不受控制地甩动起来。
应旭年无法,被生生地摔下了马背。
他的部下正要来驰援,那大块头的领头却是眼疾手快地一鞭子甩下去,啪得将应旭年重新打在地上。
边上的几个人迅速围过来,手中的利器自应旭年的后背刺穿过去。
应旭年大喊了一声:“啊!狗贼,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