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丹一听这话睡意全无。
难为慕容霁的记忆这么好,竟是一个梦中的名字都记得清楚。
她今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开始梦见前世旧事。
大概是忽然有人提到渝北,让她琢磨了许久李默的意图。
这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上回你说,梦里的东西不大记得了,可既然是虚无的梦境,怎么两次都梦到同一个人?本王好像没听过,你身边有谁叫从锦的。”
赵轻丹后背一凛,连睡姿都不自觉地端正了起来。
她勉强一笑:“真的不记得了,而且不是什么好的梦境,是个怪吓人的噩梦,你可别叫我再回忆起来。”
慕容霁一听她这么说,哪里还能再多问。
忙又俯下身在她唇角吻了吻,低声温言地安抚几句:“别怕,多睡会儿,午膳和晚膳也不必等我了,我恐怕会回来很晚。”
她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待人走了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想到那个梦,她不由又有些懊恼。
梦里,李默跟她人都在战场上。
两人立在城头看城下交战,忽有一冷箭直直地朝着他射过来,她耳边就听到砰的一声,登时吓醒了。
已经是上一辈
子的事情了。
她用力捏住眉心,提醒自己不要多想。
时间尚早,赵轻丹又强迫自己睡了下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周洋已经让人来传话。
说是赵府派了人到府上,请王妃早些去赵府用午膳,文澜长公主带着两位小公子回京了。
赵轻丹在床上翻了个身,哀嚎了一声。
阿楚见她难得露出小孩子脾气,不由发笑。
“王妃好像很不喜欢长公主。”
“你说她一个老太太,好不容易回家了不跟自己女儿孙女叙叙旧,偏要招惹本宫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晚辈过去做什么。”
非要用午膳吗?
本来她只是打算午后去露个面即可的。
只是人家来请了,她断没有不给面子的道理。
就让阿楚替自己梳妆打扮了一番,这才带着阿楚去了赵府。
赵府的仆人一看到赵轻丹回来了,态度比先前那叫一个热络。
那老奴脸上的褶子都挤出来好几层,露出一口白牙欢迎道:“宸王妃您可算来了,长公主跟大人先前还在念叨您。”
念叨她干嘛,大家又不熟。
她勉强笑了笑,由人引着往里走。
果然看到正堂坐着一个老太太,一头银发梳在脑后。
头上插着金镶玉的玲珑宝钗,两只耳垂上分别挂着碧翠欲滴的耳坠。
虽是一把年纪了,却坐得端正笔直,面上一丝笑意也无。
赵轻丹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原身这副身子自发的抗拒。
她深吸一口气,朝着公主行了个后辈礼。
“轻丹特来给您请安了。长公主舟车劳顿,定是辛苦了。”
见到来人,长公主那双鹰似的眼睛直直看过来。
听到问候也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打量着她。
赵轻丹站了一小会儿,见对方不开口,径直坐在边上一张空椅子上,对她露出笑容。
这个举动却让长公主面色一变。
“这是……轻丹那个丫头啊,许久不见,倒是长大了。”
赵轻丹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到底是嫁了人,做上了宸王妃。本宫这瞧着做派,跟先前不大一样了。”
说完,长公主似唏嘘地叹了声:“先前还是小姑娘的时候,本宫还记得你看起来总是怯怯的,每回见到本宫,都不敢直视。请安的时候磕着头,脑袋都不敢抬。”
这话听着着实别扭,就像是责怪她没磕头只福了福身子。
而且还自己主动坐下的行径。
赵轻丹放下茶杯:“是吗,先前的事情,我都不大记得了,难为您这么大岁数了,记性倒是好。”
长公主嘴角一滞,有些埋怨地睨了她一眼。
赵安兰老早就进府了,这会儿坐在边上冷笑了一声。
“要不说有些人啊,一攀上枝头做了凤凰,就忘记自己之前是只乌鸦了。”
赵轻丹噗嗤一笑:“没记错的话,这典故里不是说的麻雀吗?妹妹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连这样老生常谈的掌故都能记错。”
一听她提起受刺激,赵安兰就想到进来在五王府受的那些罪。
她忍不住瞪着赵轻丹:“得意什么!谁不知道你想在背后看人笑话,风水轮流转,眼下我倒霉,说不准下一个就到你了。”
赵轻丹恍然未懂:“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姐妹在公主跟前说说家常话,怎么你夹枪带棒的一通数落姐姐,倒让姐姐不知所措了。”
“好了!”长公主姗姗开口:“都是姐妹,吵什么。本宫刚回来,就不能消停些。”
公主府是早前就有的,长公主不在之时那宅子一直空置。
如今听闻她要久住,早就派人收拾妥当了。
只是长公主却不肯独自
去住,说是跟孙儿在一起待惯了。
加上同怡庭郡主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