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城里跑什么?不是说晚上要报答我吗?!”
刚讲完这话,顾长城就后悔了。
太没脸了!整得像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周枝枝的报答一样。
他想揭过这事儿,可还没开口呢,就见周枝枝拍了一下脑门,嘀咕道:“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欠谁的恩,那都不能欠顾长城这莽汉的恩啊!”
嘀咕完,周枝枝立马冲顾长城笑道:“不用等晚上了,我现在就报答你——”
话还没讲完呢,顾长城别说耳根子了,他脖子都红了。
顾长城恶狠狠的瞪了周枝枝一眼,骂道:“大白天的,你说什么浑话呢?!”
周枝枝茫然无措的看着顾长城——她、她好端端的话,怎么成浑话了?
转头一瞧田敏啊,婆婆赵英莲啊,甚至顾小妹,她们都面红耳赤的避开了眼。
周枝枝顿时拿不准了,她不由细想,她那两句话真有问题?
还没细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顾长城拽到一旁,低骂道:“我们说好的离婚,你、你又整什么幺蛾子?!”
周枝枝也很无辜:“我报答你,就是给你诊个脉,治一治体虚的病,怎么就成整幺蛾子了?”
顾长城一愣
:“你、你说的报答,就是给我诊脉治病?”
周枝枝点头:“昨天你去药堂买了不少大补的药材,我左思右想,都觉得你在讳病忌医,所以无中生友,非说那是给别人买的。”
她长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的劝道:“顾长城,体虚不是什么治不好的毛病,你别为了一时的男人尊严,讳病忌医啊!”
顾长城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咬牙切齿道:“我再说一遍,我没病,我好的很!”
周枝枝从不信病人的自以为是,她用起了激将法,问:“那你敢不敢让我诊一诊脉?”
顾长城冷笑:“我没病,为什么要让你诊?!”
周枝枝深谙激将法的精髓,她仰头看着顾长城,十分平静的说:“那你就是不敢。”
本以为顾长城会为了争一时意气,直接撸起袖子,让她诊脉。
却没想这莽汉被惹毛后,竟直接指着院门说:“不是要跟大嫂去县城吗?滚,赶紧滚!”
周枝枝不太想走,她想赶紧把顾长城的恩情给报了。
可是……时间不早了,再不走,她和大嫂可能天黑都到不了县城了。
而夜里行路,是很危险的。
周枝枝撇了撇嘴,说:“那
好吧,我下次再给你诊脉。”
她进屋收拾了两件换洗衣裳后,便准备跟大嫂一道离开。
婆婆赵英莲急了,问:“枝枝啊,这家里住得好好的,为啥要去城里住啊?”
不等周枝枝回答,赵英莲又拽着周枝枝的手,殷切的问:“你、你还回来的吧?”
周枝枝其实不大想回来了。
一来嘛,她已经是许氏药堂的大夫了,每日在红丰村和县城之间往返,实在太废腿了;二来嘛,她和顾长城早已约定要离婚了,早点搬出去也比较好。
可婆婆赵英莲先前干过以死威逼的事儿,周枝枝怕话说太实了,老太太想不开。
她反手握住赵英莲的手,笑道:“我还没治好您的眼睛呢,当然得回来!”
随后又解释这回去县里的原因:“药堂老板今晚要进货,我是过去帮忙打下手的。”
赵英莲听此才松了口气。
不过依旧不准周枝枝和田敏两个人去县里,非要顾长城陪着去。
她说:“这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你们两个女人走夜路不安全,还是让长城送你们去县里比较好!”
顾长城也想到了这点,皱着眉头说:“走吧!”
也是运气好,刘支
书儿子要去县高中念书,刘支书赶着牛车送她。
刘支书的婆娘,余银花也在。
瞧见周枝枝啊,立马笑呵呵道:“枝丫头,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是不是到县里去啊?来来来,上牛车坐着,咱们顺路!”
周枝枝被余银花拽上牛车。
而后得到了余银花的百般感谢:“亏得你拽着那该死的张冬梅去了公社派出所,不然我家青禾的名声都得被她搞臭了!”
余银花心有余悸道:“青禾他们学校管的严,但凡是念书不认真,跟女同志有不清不楚关系的学生,都得被退学!我们家就指着青禾能考上大学,光宗耀祖呢!这要是被张冬梅的胡话给弄退学了,那我家青禾一辈子都毁了啊!”
周枝枝倒没想到那些个风言风语对刘青禾影响恁大。
她摸了摸鼻子,不大好意思的笑道:“我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帮到你家青禾,也是顺道,顺道……”
话音刚落,就被顾长城拍了一下胳膊。他说:“我两换个位置。”
“啊?”周枝枝有点懵,她这会儿坐余银花旁边呢?“你要跟余婶坐一块儿?这、这不太好吧?”
虽说余银花已经四五十岁了,但跟
个人高马大,正直壮年的爷们儿贴着坐,总归是不体面的。
换做平常,顾长城指定得恶狠狠的瞪周枝枝一眼,再骂一句——周枝枝,你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