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
刘祺君很少有这么强势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他都是温和或嬉笑的,带一点开朗的痞气和不正经的调笑,幽默和气。
付允笙低头笑了笑,意料之中的样子。
他知道刘祺君与自己是不一样的,他知道这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能被郑予铭那么挑剔的人对外承认并且深爱如斯的人,怎么会不好?只是刘祺君的好,竟然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太温柔,太笃定,爱得太深沉。
他甚至有点羡慕——因为自己永远成为不了这样的人。
郑予铭坐在医院草坪边的长椅上,手里握着一杯咖啡,仰头看着天空发呆。
一条围巾递过来,danny换了日常衣服,笑着说:“老远就看见你了,天气这么冷,你怎么穿这么少?把围巾围上吧。”
郑予铭摇摇头,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有热咖啡,不冷。你下班了?”
“是啊,你呢?”danny坐在他旁边,“我中途回去看过你一次,你在睡觉,后来再回去你已经不在了。”
“嗯,陪我妈妈看心理医生去了。”郑予铭笑着说,“谢谢你,让我在你办公室休息。”
“不用客气,你每天过去都可以。”danny握着围巾,看着他的脸色有些担忧地问,“你妈妈的情况还是很糟糕吗?”
郑予铭表情淡了些:“医生说腿需要调养,虽然现在没有知觉,但是通过外部刺激可能会有所改善,所以他建议我们帮助她积极做复健。”
“既然还有希望,你妈妈应该情绪好多了吧?”
“好一些了,现在已经能接受腿不能动弹的事实了,但是……”郑予铭苦笑,“我和爸爸的安慰还是无法弥补她失去一条腿的痛苦,医生说她现在的心理状态再持续下去不利于接受治疗,建议我们带她去看心理医生,能够早点开始复健比较好。”
“的确,心理医生会有帮助的。”danny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郑予铭点点头。
danny看他的表情并没有更轻松一些,便试探道:“怎么了?还有其他困扰?”
郑予铭摇摇头,并不打算跟他讲。他与danny虽然熟悉了一些,到底不是亲近的人,并不想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他。
工作室最近遇到了麻烦,他却不能赶回去帮忙,只能尽自己所能把手里欠下的几个设计稿抽时间画好发给助理,交代其他人接手后续事宜。刘肃不肯告诉他公司遇到了什么麻烦,只是让自己专心照顾母亲,每次电话讲不到十分钟就匆匆挂断了。
郑予铭了解刘肃,他是个可靠且稳重的男人,公司的日常事宜都会向自己交代一声,但是遇到困难却很少告诉他,而是默默解决,他越不肯说,说明事情越严重。虽然他非常想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工作室上下似乎被刘肃勒令封口,谁也不肯告诉他。按理说,作为工作室的老板之一,郑予铭绝不可能什么都打听不出来,但是他现在实在心力交瘁,并且他不想用调查的方式怀疑刘肃,所以并没有着手去查。
而刘祺君那边……他深吸一口气,表情复杂。
这段时间,他不敢经常给刘祺君打电话——即使他每天都迫切地想听到对方温柔镇定的声音。他知道自己的状态有些失常,敏感、慌张、不安、混乱……他怕被刘祺君听出来,怕对方受到影响。他不敢过多地说明自己遇到的窘境,刘祺君太聪明了,会从他字里行间的描述听出蛛丝马迹。
因为腿部受伤,母亲这段时间的精神非常不稳定,一开始非常排斥周围有人,把所有人赶走后就对不断捶打自己的腿,后来又非常怕身边没人,尤其是自己和父亲都不在身边时,母亲就变得非常焦躁,没有安全感,忍不住发脾气。她一直是个温柔优雅的女人,受伤之后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变得神经质且暴躁易怒,只有自己和父亲陪在身边的时候她才会稳定下来,偶尔同他们说说话,笑起来时依稀能看到平日温柔娴雅的影子。
她变得非常依赖家人,下午去见心理医生的时候都不肯一个人进去,他们劝了好久,她才肯一个人进去。
郑予铭从小到大都没与妈妈这么亲密过,这段时间却充分感受到了一家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可是那温馨好似缺了一角,他总觉得若是能够再多一个人,一定会更幸福些。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学会了刘祺君说话的语气,会开玩笑,会说俏皮话逗父母开心,会拐弯抹角地哄骗妈妈喝药接受检查……爱情和相处的确能够改变一个人,他也是这时候才察觉到,刘祺君的影子已经融入他生命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