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郡疼得要晕过去了,低低怒吼了一声,肩膀像断掉了一样剧痛,她感觉全身的气力都被抽光,身子也因为失血瑟瑟发抖起来。思桦哭叫了一声,两眼一翻,昏了过去。思棋吓得面色发白,跪在地上不知所措。颜妃怒骂了一声,扶住文郡身子,见思棋已吓愣,又“啐”了一口,道:“你这个烂没用的东西!主子都这样了,还不快去请御医!”思棋这才醒悟过来,慌不迭地爬起身,哭着跑开了。
颜妃身旁的两个宫女连忙帮忙扶住文郡,一个扯了身上布料为其包扎,另一个紧紧捏住她肩窝,阻止血从心脏流来。华云这一刀下得极狠,直砍肩骨,文郡感觉那只手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她面色极可怕,无一丝血色,全身不住地发抖。颜妃转头怒视华云:“公主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平素对奴才发狠本宫也不便说什么,今日竟连皇上身边的人也砍,简直是目无圣上!”
颜妃骂完,觉得还不解气,身子因为愤怒,竟然颤抖得比文郡还厉害。她的话说得极重,华云眼中一抹怒色,正要说话,身后的人却幽幽开口了——
“还是姐姐有威信,静儿在这里劝上半日,却不及姐姐一句话的分量。”如妃温婉地说道,“如今皇上没有立后,后宫之事皆是杜妃在管,姐姐难道也想与杜妃一争高下?”
颜妃急急说了一个“你……”便没了后话。名不正则言不顺,她在这皇宫确实地位不及杜妃和华云,今日出这风头,来日定是宫里的笑料。她咬咬牙,编贝白齿在红唇上留下印迹,最终恨恨地转身,对宫人喝道:“还不快将允妃抬回禧云殿里,在这日头下晒着,如何能好过?”宫人听说,连忙将文郡抱起,唯恐碰了她伤口,一路极小心地回去了。思桦这时也好了一些,她爬起身,看见文郡这个模样,喉咙里呜咽了一声,急急跟上。
颜妃走在后面,目不斜视地从华云她们身边走过。经过如妃身边时,她停了一下,咬牙低声道:“妹妹若想当玉泉宫的主人,凡事莫欺人太甚。”
一回宫里,文郡就两眼一翻昏死过去。宫人慌作一团,幸好有颜妃坐阵,她还未坐下,就发令下去——“禧云宫的以思桦为长宫女,侍候好主子,切莫碰了伤口。思桦你便留在妹妹身边照顾,多安去打热水来,最好将小炉一并取来,放在院里烧水,来回取水恐怕耽误时间。你,”她手指地下跪着的一太监,沉声道:“找些干净纱布来,记住,所有接触你主子的东西都须在锅里煮过方可。”
“真华殿的宫人听好,思娥你去接御医,我恐有人要害妹妹,耽误御医来诊。思圆去禀告皇上,就说允妃受伤,切莫让华云提早一步去告状,颠倒黑白,让妹妹受枉。思真,你返真华殿取外伤药来,妹妹新来,我担心禧云宫没有备用药物……”她镇定自若,吩咐了一番。宫人们终于稍稍冷静下来,各自领了吩咐去办。
颜妃面有疲倦之色,眼睛里却是警醒万分的。她坐在文郡身旁,以手帕为其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瞧见那伤口深可见骨,摇头叹息道:“这个华云,真是……”
思桦看着文郡,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被颜妃骂了回去:“哭有什么用?”她连忙擦了眼泪,喉咙里呜咽一声,像只受伤的小兽。这时多安打来热水,思桦连忙洗了帕子,擦洗起文郡身上的血迹来,几乎是每擦一次便呜咽一声。
这时宫外跑进来一人,慌慌张张,颜妃已经起身出去。来人是思娥,她面色慌张,道:“主子所料不差,华云公主果然派了人去拦思棋。陈御医已经到了玉清池,却被公主的贴身侍卫拦住,无法进来。”
颜妃恨恨地骂道:“这个如妃,竟然这样狠心,非要废了妹妹一条臂膀才甘心!”她吩咐其他人留此照顾允妃,自己长袖一甩,大步出去。
“求华云公主网开一面,我主子危在旦夕,耽搁不得啊!”思棋着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旁边一个满头白发的男子,身旁跟着两个童子,手上皆拎了药箱,他一抚长须,叹息道:“人命关天,还望公主放行!”
华云冷哼一声,道:“本宫如何耽搁你了?莫要血口喷人,告到皇兄面前冤枉本宫。”一旁的如妃声音温软动听:“华云公主方才受了一脚,现在肚子疼得紧呢,恐怕是伤到哪里了。这才请陈御医一看,如何碍了你家主子的事情?”华云一听,眼睛一亮,喜道:“正是呢。本宫现在肚子疼死了,定是那妖女害的,陈御医快跟本宫走一趟吧。”说着她身旁的侍卫便心领神会,抽刀上前,沉声道:“有请御医!”
老者叹息一声,思棋连忙抱了他的腿,哭道:“再晚些,我家主子的臂膀就废了!医者父母心,陈御医万万不能见死不救啊!”如妃眼中掠过一首精光,沉声道:“来人!快将这奴才拖开!”
立刻有两个侍卫上前,要拖开思棋,后者却是紧紧抱住陈御医的腿,眼睛里一片红肿,死活不动。华云上前,一脚踹在她身上,骂道:“你这下贱的小妮子,竟敢跟本宫作对?”思棋纹丝不动,一派决绝神色。华云抽出侍卫的刀,架在她脖子上,正要说话,却听一个人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放肆!”众人扭头望去,见颜妃大步走来,脚步匆匆。她瞪了如妃一眼,不理会华云,径自上前,对陈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