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郡心里惊叹一声。那人剑眉星目,五官精致如雕塑,眉眼之间英气逼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文郡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心里莫名一痛,连忙移开目光。
那人静静地看了她很久,突然嘲讽一笑,道:“如今连你也要与我划清距离了吗?”
文郡已经猜到几分,试探地叫了一声“天扬”,对方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文郡见他默认,想起老者说过的“若是见到应天扬,要做到不亲不疏,不进不退”,她迟疑着这个“不亲不疏,不进不退”是什么意思,琢磨半天,大概是张紫伊的吊凯子吧?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身上的伤可好了?”
这时应天扬笑了一笑,他本就英俊,一笑起来更加好看。他敷衍地“嗯”了一声,然后伸出手来,握住文郡的手,叹息道:“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
文郡惊讶地看着他,应天扬嘴角一勾,带了几分痞气,“即使你不能嫁我,我也绝不会让你嫁给别人。”他的手宽大温暖,文郡看着他的眼睛,心里一种莫名的情愫涌了上来。两人十指相扣,周围是来来往往的赏花人,十里花海,花香袭人。可是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下来了,好像这十里花海之间,只余他们二人,十指相扣,四目相对,呼吸相通。
远处传来林桦着急的声音,文郡回过神来,慌忙道:“我该回去了。”应天扬没有松手,文郡一急,低声道:“你我有情,不在这一朝一夕。”对方叹息一声,重新披上斗篷。等到林桦和张迁焦急地找过来的时候,应天扬已经不见人影了。
张迁狐疑地在周围找了半天,林桦紧张问道:“小姐没事吧?”文郡摇头道:“我没事,不过被人群冲散,与你们走失罢了。”她装出疲劳的样子,懒懒道:“我有些乏了,想早点回去休息。”张迁听说,虽不情愿,也只好送她们回去了。
夜里,林家上下一片寂静,文郡的窗前照例飞来一只白鸽。白鸽停在文郡手里,漆黑的眼睛机灵地左右打转。这只白鸽是老者与文郡联系之用,自她穿越以来,白鸽每晚都会准时出现在林文郡窗前。文郡迟疑了很久,写好字条,折成小卷,寄在白鸽腿上,把它放飞走了。
那只鸟穿越大半个京城,准确无误地回到了老者手中。老者熟练地取下白鸽腿上的纸条,取出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字“一切如常”。老者叹息道:“如公子所料,她果然没有上报遇见应天扬之事。”
白玉软榻上蜷着一个懒散的身影,那人似乎正在闭目养神,听见老者说话,笑了一笑,感叹道:“噬骨咒还真是厉害。”
老者问道:“既然她如此执扭,公子何必坚持用她?七星门里不乏美貌女子,换作其他人,也必定不辱使命。”
年轻男子有些好笑地看着老者,无奈道:“你还真是不明白。”他幽幽叹了口气,道:“应天扬哪里是那种轻易被美色、诱惑的人?能够进得了他心里的,恐怕世上只有林文郡一人罢。”
当晚林父一反常态地留她在书房。文郡心里忐忑,担心林父看穿了什么破绽,心里正嘀咕着,林之承开口了:“郡儿,为父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文郡看着他,对方年近四十,虽然面容上有些风霜,但是那双眼睛依旧苍劲有神。他似乎也迟疑了很久,才谨慎说道:“今日张大人与我谈起你与张迁之事,你看……”
文郡明白,必定是张迁通过父亲向林之承施加压力了,她认真地看着对方,林父沉默了一会儿,无奈道:“若是你们两厢情愿,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文郡道:“若是我不情愿呢?”林父叹息道:“我不过五品小官,在这京城官家大户之中根本算不上什么。张大人是正三品,张迁也颇有文采,若是今年中了进士,官封四品,也不失为良家。”他见文郡沉默,继续道:“为父最大的心愿,就是你都能找到好的归宿,从此有人庇护,不说锦衣玉食,起码能享一世安稳。”
文郡还是沉默,林之承无奈道:“张大人与我说好,只要你愿意,张迁今后不娶妾侍,以你为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时一直沉默的文郡突然开口道:“父亲当真是为我考虑?”她眼睛漆黑单纯,明亮坚定。“父亲是为我考虑,还是为自己考虑?”
林之承变了脸色,又惊又怒,道:“你怎敢如此与我说话?”文郡道:“父亲究竟是希望我有枝可依,还是希望自己得人庇护?”
“父亲看中的,究竟是张迁一心待我?还是张家世代官宦?”
林之承面目铁青,手背青筋爆出,他伸出手来,扬在空中,停了很久,最终叹息一声,垂了下来。他转过身去,无奈道:“你年纪尚小,不知官场深浅。为父所言,你回去好好思量思量,张家树大根深,嫁过去于你有益无害。你莫要一时任性,耽误自己终生大事。”
文郡回去以后,不免有些后怕,不知道原来的她是个什么个性,这般说话是否会露出马脚。她又想起应天扬,穿越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说不出的甜蜜和期待,她就像一个恋爱中的少女,对对方产生了强烈的爱慕和憧憬。
只要长得漂亮,就会有人搭讪,就会有人追求,就会得到应天扬那样的美男子爱慕。大概美人的世界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