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海娃把一个剥到坑坑洼洼的虾放到江盈知碗里,而后又开始剥,他说,“阿娘你别急,我也给你剥。”
周巧女忙说:“可别,你自己剥了自己吃。”海娃舔舔手,江盈知看见后,暗戳戳地把那虾肉夹了放到他碗里。
“咦,碗里多了个虾,"海娃惊讶。
其他瞧到的人全哈哈大笑起来,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周巧女以前哪有这福享,哪怕在明府那员外家,吃的也不过是清汤寡水的东西。
她心心里知道是因为谁,露出点笑来。
饭后,顺子和海娃把花甲壳拿去洗了,他俩要把壳给埋在地里,陈强胜擦着桌子,王三娘拉了小梅扫地。周巧女特意叫上江盈知一道洗碗,问她,“家在外海那,就不回去了?你的手艺这样好,在里镇酒楼里也能混下去,怎么想着待在了这里。”
江盈知笑笑,“我那时躺在礁石边上,要不是小梅把我带回去,只怕我就被水师拉走了。我瞧她小,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你说话倒促狭,"周巧女甩甩自己的手,郑重地说,“倒是真得谢过你,要不是你的话,估计我还要好些时候才能知道,东西没送到两个孩子手里。”
“婶,我真拿小梅和海娃当自己亲弟妹,"江盈知抹着碗上的油花,倒是说了句真心话,“我已经没亲人在这世上了。”
周巧女深深地瞧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自打周巧女回来后,江盈知早早起来时,炉子上便已经有熬好的粥,悟好了一盘梅干菜,一碗笋干,还冒着热气,也不知道她几时醒的。
屋内没人,屋外有些许动静,江盈知扣着衣服上的对纽出去,周巧女拿着抹布在擦柱子和栏杆。说来惭愧,江盈知虽然手艺好,可在干家务活上实在懒,除了灶台、锅具碗柜,吃饭和睡觉的地方能保持干净。其他地方只要没蹦到她跟前,不碍着她的眼,压根不管,脏就脏吧。
可周巧女实在勤快,里里外外全打扫了一遍,系着的腰巾都脏了不少。
瞧见江盈知,周巧女蹲下来擦着竹木板,头也不抬地说:“怎么不去吃饭,还是要油一点的,早上不好吃太荤的。”
江盈知笑笑,“挺好的,那梅干菜闻着味就知道,是乌菜,很地道,下粥肯定好吃。”
“那我晚些走前再给你们炖点,"周巧女起身,手上拿的抹布都变得脏兮兮,外头倒是干净不少。江盈知回去捧了粥喝,周巧女也洗了手过来,坐下后同她说:“听小梅说,你之前说要养些鸡来?”“想养,倒是没时间,又怕没人在家,鸡叫人摸了去,"江盈知说的实话,本来这破竹屋是西塘关独一份,老鼠不来,小偷更不会来。
可要是养了鸡鸭,走这道去山里的人能瞧见,要是谁偷偷顺走,那也说不准的。
周巧女觉得也是,这鸡鸭还是得等她回来才能养,想了想又说:“原是想叫你养在屋子里的,这样一想又不成,那算了。”
正好屋外有人叫,江盈知想是陈大木送了虾和肉来,他起得早,捕虾回来也早。又是在渔港处一带捞的,便许了几个钱,央他每日买三十文钱的肉回来。“你吃吧,我出去拿,“周巧女按住她,自己走了出去,寒暄了会儿,拿回来几桶虾和肉。
在门外问道:“小满,这虾要不要剥壳?肉剁不剁,你吃着吧,让我来。”
一时屋外传来了剁肉的声音,小梅这才迷迷糊糊醒来,昨天晚上实在太兴奋,辗转反侧好半天也睡不着。有了周巧女的帮忙,加上今儿送来的实在多,且昨日还有不少花甲在,江盈知今日还做了盆捞汁虾蛤带到摊上。周巧女没来,她带着海娃,还想把家里收拾收拾,叫他们几个去,这样等她们忙歇回到家里,也能有口热饭吃。江盈知觉得有周巧女这个长辈在真好,她发自内心地想,跟她外婆一样。
一路顺风到了渔港,才停稳船头,那边已经有熟客瞧见了,远远地招手,随后有人跑了过来,身上的肉一直颤,是之前陈三明带来的胖小吏。
江盈知后面知道他诨名叫大胖,平生就好一口吃的,不说日日来,河泊所忙,他便隔三岔五抽着空偷跑出来。自己带了碗,要二十只锅贴,有时候再要一碗敲虾面,或是裙带菜虾滑汤。
她有时候还会建议他去海红那头买个馒头,毕竞馒头配汤吃也挺好,如此也给海红带去了不少馒头生意。“大胖,今儿不忙?“陈强胜同他也熟,笑着问道。大胖很有眼力劲,抱了张桌子下来,一手提着,另一只手揣过几张凳子,憨憨笑道:“不忙,全压给三明了,我偷摸跑出来吃囗。”
江盈知搬了捞汁虾蛤出来,上头还盖着盖呢,只见大胖便使劲嗅了嗅,随后笃定地说:“有醋,生鲜味,腌了什么是不是?醉虾还是醉蟹?”
他猜测着,口水在嘴里泛滥,眼睛往盆上瞟。这鼻子还真灵,江盈知想,她一时也不好放下,只好说:“到了摊子上给你先尝点。”
大胖立马乐呵呵地说:“我可等着了,我刚一闻就知道,肯定好吃。”
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