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泉桃从icu出来的时候,眼眶微微的泛红。
“父亲说了,让大家都过去看看,他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好得多,而且他说了,这些事情不能拖着,走吧。”贺泉山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色,在自己的眉头上狠狠地按着。
裴清乐立马皱眉:“医生不是说了吗?最近还是先别刺激他,这样子”
话还没说完,贺泉山立马吼道:“是不是心虚了?不敢对峙了?!”
裴清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是父亲的意见,这件事要是解决不了,我恐怕他根本无法好好休息。”贺泉桃应该也是别无他法,所以只能同意,一行人跟着她一起去了icu。
这家医院是裴清乐找的最近的,但因为这片都是别墅区,所以医院的设施虽然比不上圣托佛,但也算的上是私立医院里面的翘楚,病房比一般的都要大,容纳下这么多人也丝毫不显得拥挤。
贺国维的鼻子上带着氧气,脸色比刚刚入院那会儿好了一些,但是依旧有些泛白,眼中更是一片疲倦和凄楚,尤其是看到贺泉山的时候,眼神中弥漫着悲伤。
错愕之后迎来的便是悲伤。
贺国维虽然在独自一个人前去废墟的时候,隐隐约约的觉得不对,但那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他纵使有过猜疑,可是绝对没有想过会真的发生。
所以当那钢丝落在他脖子上的时候,当他看到贺泉山眼里清楚明白的杀意的时候,他才肯定,这个儿子是真的要杀自己。
那一刻,贺国维甚至无法去感受脖子上钢丝所带来的疼痛,因为他的心要疼上千倍万倍,只觉得好似直接跌入了悬崖,狠狠地摔落。
病房里面一时无言。
“今天谢谢安乐,也谢谢这位先生,有这个不孝子是我的错,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处理,还希望安乐和这位先生能谅解。”
这话一出口,裴清乐的心便狠狠地一沉。
她之前猜的没错,贺老果然是想将这件事低调处理了。
而这番话也间接证实了贺泉山的确有谋害之意,贺泉桃立马颤抖着身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贺泉山:“你!你怎么敢?你怎么能!那是我们的父亲阿!你难道疯了吗!”
贺泉山刚刚还松了口气,毕竟这件事只要贺国维不追究,他根本没事,此时听到贺泉桃的质问,心中的怒火再次
的涌了上来:“说错了吧,这只是你的父亲。”
“你还是人吗?!”贺泉桃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一向沉稳的贺泉山,而觉得对方像是一个完完全全陌生的人。
“爷爷,这样子的人怎么能放过?”贺芳霜看不下去了,一向心直口快的她厌恶的看了贺泉山一眼:“这种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放过的畜生,不配做贺家人!”
贺泉山原本担忧的情绪突然消失,转而化成了一副怨恨的神情。
这些人凭什么指责他?
一生下来什么都有的人凭什么嫌恶他?
就因为他没有那该死的绘画天赋吗?
就因为他只能活在贺家的光环下吗?
贺泉山的愤怒达到了顶峰,因为强行忍着情绪,让他的双眼变得血红无比,看上去格外的可怖。
“我不配做贺家人,是阿,你们配!你们不就是仗着贺家的光环吗?其实你们和我一样,都是可笑的米虫!你们比我好的,不就是拥有那可笑的天赋?!”
贺泉山嘲讽的大吼着,将自己的愤恨全部的发泄了出来。
直到此刻,贺泉桃才觉得自己终于看到了贺泉山的真实面目,原来那沉稳的庄严的都是伪装
的,此时站在他面前这个狼狈的或许才是真正的贺泉山。
而此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站在门口的廖美星顺手把门打开,便看到了贺芳婷的身影。
贺泉山一怔:“你来干什么?”
贺芳婷不想来,但是收到了贺芳霜的消息之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才会匆匆的赶了过来。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贺泉山这个废物竟然想要谋杀亲生父亲!
?贺芳婷迅速地看了眼病房里面的人,在看到顾霖寒的时候,神情迅速一凛,快速的站在了贺泉山的身边。
“看到了吗?我和贺芳婷一样是别人眼中的废物!是贺家可笑可耻的存在!但这些都怪谁?怪我们吗?凭什么你们仗着有天赋可以随意的嘲讽我们?!凭什么!”
贺泉山依旧大吼着,这些年来,没有天赋,是个废物这八个字始终贯穿着他整个人生,成为了他的梦魇。哪怕有钱,哪怕不断地用钱来伪装自己的地位,哪怕开了公司,但他还是自卑着,敏感着。
“我从来没有”贺泉桃说着,但这些在贺泉山的眼里,都是可笑的借口。
“够了。”
贺国维深吸一口气
,他看着贺泉山的眼神里面充斥着悲伤。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有觉得贺家的每个人都要从事和我一样的事情,我想要的是你们能够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贺国维低声说着,他的声音很轻,很无力,语气里面充斥着沧桑,听着让人觉得很是凄凉。
“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会给你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