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和安定侯世子孙炽一起打猎,这里离京城不远,安定侯府在附近有庄子,杜天行和孙炽便带了猎物回到庄子。孙家祖上曾助□□登基,但后世人丁稀落,几代单传,子孙之中在朝堂之上再无建树,到了孙炽父亲这一代,也只有一个安定侯的爵位,靠祖业维持。
孙炽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做了很多荒唐事。上一世,安定侯去世后,庆文帝甚至迟迟没有册封,更派人寻访孙氏族亲,想从族亲中找男丁承爵。孙家虽然人丁不旺,但也还有几房远亲,眼看祖宗用血换来的家业就要落入旁支手中,孙炽便给庆文帝上了折子,请庆文帝给他五年期限,五年后他若是不能建功立业,爵位爱给谁给谁。
这折子经过内阁再递到庆文帝面前时,孙炽已经投军去了边关,由安定侯世子做了一名小小的百户。
庆文帝觉得这个花花公子还有血性,便准了奏折。只是到了五年之期,孙炽没有回来,瓦刺人犯境,孙炽战死杀场。
庆文帝没有食言,将爵位袭给孙炽的长子。
前世杜天行并不认识孙炽,也只是知道有这样一位用命保住自家爵位的先侯爷。前不久他偶然遇到孙炽,孙炽年方十五,听人说这个少年就是刚提拔的三品指挥史,他很是好奇,竟然约杜天行出城打猎,比比看谁打的猎物更多。
杜天行知道孙炽是不服气他年纪轻轻就是三品武官,变着法子想和他比试,觉得很是可笑。可又想起这个孙炽的结局,知道这人也算是条血性汉子,便一口答应,两人带了随从,整个下午都在这附近的山上打猎,最终,杜天行比孙炽多打了两只野兔一只山鸡,杜天行赢了。
孙炽认赌服输,请杜天行回庄子喝酒,喝着酒,又嚷嚷着要和杜天行比试骑马,他觉得自己总有一样会胜过杜天行。
杜天行也想出来透透气,便和他一起出来,两人分走两条路,约定半个时辰后在离此五里的枣林碰头。
天色已黑,路上已没有行人。杜天行独自一人策马狂奔,可走着走着,他就觉得不太对劲。
他对这一带并不熟,此时天又黑了,他赫然发现,自己迷路了。
别说五里外的枣树林子,就是孙家的庄子在哪里,他也找不到了。
远远的似是有人走过来,杜天行心里一喜,打马过去,便想问问路。离得远看不清楚,走到近些,依稀看出像是两个女子。
月黑风高的,怎么会有女子在外面,或许是附近农家的。既是女子,杜天行便没有靠近,远远问道:“两位大姐,请问这附近可有一处枣树林子?”
“不知道。”
声音稚嫩,还带着童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杜天行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他没有什么好奇心,又急着赶路,便策马掉头,准备继续走,却听身后那个声音又扬起:“能不能借您的马用用,就到离此不远的乌衣庵。”
乌衣庵?杜天行一愣,忍不住勒住缰绳。
那个稚嫩的声音又响起:“我们去乌衣庵,您如果不放心,那我把这镯子给您压上,用完马再来换回去,这总行吧?”
杜天行皱皱眉头,他忽然想起来这声音为何有几分熟悉,只是不可能啊,她不是早就回家了,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
他骑在马上,缓缓向前踱了几步,让自己看得真切一些。
林妙搀着重伤的熊妈妈,看着黑影中走来的一人一马。秋日的夜空星光点点,月光如水般洒下来,马上的人也越来越清晰。
月光下的少年鲜衣怒马,英俊的面庞宛若寒玉,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如同暗夜明珠,璀璨夺目,却又有无双风华,好看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林妙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杜天行。活了两世,杜天行还没见过哪家的大家闺秀这样盯着男人看,但这双眼睛清澈如水,纯净得令人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妥。
熊妈妈强忍痛楚,拽拽林妙衣袖:“小姐”
林妙这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小脸红红的,说道:“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吗?就在乌衣庵里。所以你知道我不是坏人,不会借你的马不还的。”
杜天行已经看到林妙扶着一位妇人,那妇人似是受了伤,想来林妙就是想借马送这妇人去乌衣庵。
“你又被家里轰出来了?”杜天行问道,他已经看清楚,林妙和那妇人穿的都很普通,像是下人的衣饰,五品官员的女儿,穿成这个样子,想来是在家里过得不好,半夜三更被赶出家门也就不奇怪了。
杜天行的这句话中有两个字让林妙挺受伤的,一个是“又”,一个是“轰”。
她好像只见过这个人两面,这人就好像挺了解一样,认定她是被家里轰出来,而且还是“又”轰出来。
林妙不服气,你看我哪里像个受气包啊,这也太没面子了。
“才不是呢,熊妈妈受伤了,又没有地方去,我要送她到乌衣庵。”
熊妈妈对这大半夜遇到陌生人很防备,方才她被几个婆子装在口装里抽板子,没想到打着打着,就听到惨叫声,然后有人解开口袋把她放了出来,那人蒙着脸,只能看出穿着翠绿比甲,像是个丫鬟。再看孙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