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阮宁心里一紧,最近遭遇的噩耗已经太多,实在难以消化,这几天好不容易一切顺利一些,她已经不愿意再去面对这些艰辛,尤其是……从医院传来的消息,那一定是与阮振光有关,既然是出事了,那是不是他的病情又恶化了?
就那么一瞬间之内,阮宁的脑袋里已经乱七八糟的设想了一千种可能性,只是有些奇怪的是,严子昱脸上虽然也是沉重个人忧心的神情,可是却没有太过着急,仍然平静,更像是在考虑着接下来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应对,或者说,他在抓紧这去往医院之前的时间,想一个对策。
见到他平静的神色,阮宁刚刚的慌稍稍平稳了些,终于敢问出口,“发生什么了?是阮振光吗?”
事到如今,就算再不愿意去面对,也必须要迎接这个既定事实。
阮宁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做好了这件事与阮振光有关的准备。
但是严子昱扭头看了她一眼之后,说的却是,“唐母自杀了,服安眠药,刚刚从抢救室里出来,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什么?”阮宁大惊失色,眼前一阵眩晕,倒不是关心或者心疼
,她对唐母没有半点感情,如果要说“感情”的话,那完完全全只有恨意,这时候震惊所带来的眩晕,来自于她对唐母这个人的认知。
唐母可是个唯利是图也非常惜命的人,以前在和刘珠争夺阮家夫人名分的时候,可是厉害到就算有人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一定要嫁给阮振光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她会自杀?她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自杀的人。
所以阮宁非常确定,唐母突然这么做,绝不是受了什么委屈的发泄,更不可能是一时兴起,她一定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甘愿做出的自我牺牲。
越是这样心甘情愿的牺牲,越是显得可怕,那代表着孤注一掷,代表着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代表着这种未达目的的手段可能是放弃生命。
这让人怎么敢去与之抗衡呢?
想明白这些之后的阮宁,也明白了严子昱此刻脸上的沉重表情代表着的是担忧,是在短暂的时间内暂时没想好对策的不确定,这种现实脱离了自己控制之外的感觉,对严子昱而言是致命的伤害。
“你猜的是什么?”阮宁这么问着,简单几个字,换
做朋友一定听不懂,但是她很确定,严子昱会懂。
严子昱的目光已经转向了前方,慢慢发动起了车子,他的声音几乎是黑暗的黑色融为了一体,“两种可能,一,唐母装病,试图引起爸爸的心疼,以提出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二,唐母真的作出了自杀的举动,原因也是为了让爸爸心疼,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不管是哪一种,她一定都是为了唐咏情,为了唐咏情被收回股份的事情……”
听严子昱已经把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阮宁心里安稳了不少,既然严子昱已经这么说了,那么证明他心里有了对策。
“你准备怎么办?我们用不用先做点什么?”阮宁问。
严子昱摇摇头,车子已经驶入正道,一条去往医院最近的路。
“现在做什么都没用,在人命面前,任何人都会妥协的,唐母用了自己最大的筹码去威胁爸爸,除非我们能用可以与之平等的筹码去回击,否则一切都是无用功。”
倒也不是悲观,只是最大的实事求是。
阮宁也能理解这种心境,除了被动的去对抗,还能做什么?
两人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整个世界都落入沉睡中,唯有医院热闹非凡。
这里是最接近生命本质的地方,有着出生的出口,也有着死亡的入口,一边大悲一边是大喜,两者之间不过数十米的距离,却有着天壤之别的状态。
站在医院大门口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夜风太凉还是因为医院的气氛太压抑森然,阮宁一下子顿住了脚步,不敢往里走,打了个冷颤。
一个小时前觉得凉爽可以令人心平气和的夜风,此刻竟然如此可怕,像要带走人身体里最后的一丝暖意。
阮宁怔怔的望着前方,医院大门内一条平坦空无一人的走廊,明明灭灭的影子,如同一个个无处安放的幽魂。
突然肩上一个重量压了上来,阮宁回头,看到严子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紧接着搂住她的肩轻轻捏了捏,“你的衣服太薄,小心着凉。”
阮宁低头叹了口气,“你说……如果她真的救不过来,那……”
听到这句恍惚的话,严子昱反而笑了起来,“放心,她那样的人,就算全世界都死了,她也会活得好好的,这一就算孤注一掷,也不会搭上自己的命,别想了,上去看看
就知道了。”
这话说的容易,可真要去面对的时候,阮宁还是有些怯意,她这才觉察到,原来自己那么害怕面对所谓的生离死别,哪怕对方是自己最恨的人。
幸好有严子昱一直在她身边安慰她,给她力量,这才让她慢慢放松下来。
唐母已经出了手术室,只是现在还在监护室内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阮宁在病房外看到了唐咏情,还有她身边的纪泓。
女儿女婿都在外边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