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天这顿饭里阮宁第一次提到严子昱,尽管只是无关紧要的“严总”两个字,但她说完后还是看到战立川的表情一变,这句本该是用来缓和气氛,或是做结束语的话,却没有起到它原本的作用,反而又一次的让桌上的气氛凝滞起来。
外边的天已经渐渐擦黑,阮宁来的时候对严子昱说的是来见一个老朋友,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荒唐,山城这个地方对他们俩来说都是陌生的,哪里来的朋友……但既然严子昱没有反对,阮宁也心安理得的赴约,并且不着急回去。
既然是战立川约见的饭局,何时开始何时结束,阮宁都听他的。
这间餐厅在山城应该算是很有名的地标性建筑,因为天色越暗,这里愈发热闹起来,且看得出来进进出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仪表堂堂脸上都带着一种同样的傲气。
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对面坐着一个无妨掌控的人,外边的天色又渐渐暗了下来,阮宁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慌乱,坐立不安。
战立川看出她的不对劲,本想多坐一会儿,最后还是体贴的说,“吃好了吗?我送你回
去吧。”
阮宁顺势说,“好,谢谢。”
战立川对这间餐厅应该是很熟悉的,一切轻车熟路,只是再熟悉,也没想到一向规规矩矩的餐厅,也会有人闹事。
他先去结账,阮宁在位置上多坐了一会儿,见他那边差不多完事了,这才走了过去。
从吃饭的餐桌到大门口不过十几米的距离,阮宁正走着,突然一阵非常浓烈的酒味朝这边传来,可能因为正好顺风的缘故,这酒味异常浓烈刺鼻,阮宁厌恶的回头,看到距离自己不远处有一个肥头大耳走路摇摇晃晃的男人,也在朝这边走来。
那酒味就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不止身上有酒味,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酒瓶,看样子已经喝多了,阮宁最厌恶的就是醉酒的男人,当下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离开。
可那男人举着酒瓶,竟然朝着正在结账,背对着这边的战立川走去。
阮宁不知道这男人是何意图,但是从他摇摇晃晃却目的明确的脚步中,从他脸上扭曲的神情里,阮宁似乎嗅到某种不同寻常的味道,她脑袋里嗡的一声,连忙加快了脚步。
战立川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
么事,结完帐后本能的转身准备看看阮宁在哪。
可就在他转身的这一瞬,后边的阮宁看到那个醉酒的男人几乎是向前跳了一步,口中喊了一句,“敢抢我女朋友,我要你去死!”
他举起手中的酒瓶,直接朝着战立川的脑袋砸去,一米,半米,三十公分,动作迅速的战立川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就在那个酒瓶最后扬起准备再次下落的时候,阮宁冲了过去,“小心!”
她在后边将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这个挺身而出的举动目标明确,在最后一秒用力扯着战立川的胳膊将他拉开,而她自己则挡在了他的身前。
那个酒瓶,准确无误的、重重的、不差分毫的,落在了阮宁的右肩上。
醉酒男人的力气非常大,几乎不受控,酒瓶砸在阮宁肩头瞬间爆裂绽开了花,碎片飞溅,战立川这时候反应过来了,伸手挡在了阮宁脸前,那些碎片划过他的手背,掉落在地。
而酒瓶里的酒,顺着阮宁的胳膊淋了一身,她肩头吃痛,身子一歪,险些跌倒。
战立川及时半抱住他,朝着旁边已经被吓傻的服务生怒吼了一句,“找保安来!
”
保安和经理是同时出现的,将那个醉酒闯祸的男人带走,又将餐厅里混乱一片的人心安抚下去。
经理面色尴尬,低头朝战立川道歉说,“不好意思战先生,是我们管理不善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今天这一顿……我们可以给您免单。”
似乎人人都觉得用钱就能收买人心,就能摆平所有事。
但战立川显然不吃这一套,他冷笑,“几百块钱的一顿饭,我给得起,但是这个姑娘受的伤和精神损失,你们恐怕赔不起?”
很显然战立川是这里的熟客,经理认识他也只对他道歉,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阮宁,听到战立川说完这句话后,经理才看向阮宁,“小姐,你没事吧?”
刚刚那一瞬的剧烈疼痛此刻已经消解了些许,阮宁可以自己站稳,但额头上的汗珠仍然不停,就连声音也因为疼痛而有些颤抖,“麻烦你们去调查清楚这人做这件事的原因,我们需要的不是你的道歉,而是他的。”
语气坚定不给经理反驳的机会。
说完后,阮宁又问了一句,“有休息室吗?借用一下。”
“有有有,在二楼就有,我带你们
上去。”经理连连点头,不敢怠慢。
“再拿一袋棉签和一瓶药过来。”战立川补了一句。
高档餐厅的休息室自然不会简陋,药箱也药品齐全,应有尽有。
战立川扶着阮宁坐下来,微皱的眉心里表情带着满满的心疼,“怎么样了?”
他不由分说的要查看阮宁肩上的伤,阮宁身子一偏,“没事,已经不疼了,还是先给你的手掌擦药吧。”
把一个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