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翰玉几次欲言又止,也是满脸难为情:“小诺,你父亲的事,伯父不是有意瞒着你,毕竟她为我生了一个儿子,我也好好劝说过她,让她去自首,可……”
他语气一顿的唉了声,接着说:“可她非但没听,还变本加厉,想着控制我,其实我之所以将老程的事怀疑到傅安易,也还是她出轨的事引起了我注意,谁想却查出你父亲的事,我当时确实有私心,念在她生了逸轩的份上,没有把这些事及时告知你,一来我只是听见她跟宋伟良的谈话,没有真凭实据,最开始我也找她谈过,她当时也答应了,结果…结果她答应我,只是为了先稳住我……”
陆翰玉一脸悔之晚矣的神情:“后来我和美玲的事就被她当成了把柄。”
他说着,又是一声叹:“小诺,我跟美玲的事,其实也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我一把年纪了,又怎么可能做出那样荒唐有损颜面的事!”
程诺挺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眼见他难以启齿的样子,也不好多问。
陆翰玉迟疑了会,程诺解围的说:“陆伯父要是不想提,可以不用提。”
他却是像看开了的摇头:“没什么
不好说的,事情酿成,要说我一点错没有,也是不可能,是我把她看的太简单,当初逸轩跟你分手后,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也觉得对不起你,之后他跟美玲时不时就会吵架,甚至他还和美玲提离婚,杨美玲接受不了,就跟他大吵了一架。
逸轩为了躲避哭闹的杨美玲,就跟着他妈回了柏映秋和傅问苍住的地方,杨美玲见没办法联系上逸轩,就跑到了我住的地方,看她难过成那样,我也劝他们小两口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过日子,成天吵,早晚将对方吵散,然后她哭着说了很多她不是没想好好过日子,当时也是气氛太过压抑,就问家里有没有酒?
我看她那么难过,刚好前天夜里,傅安易又给冰箱添置了很多东西,包括酒,所以当时我没多想,就将那些酒拿了出来,陪着她喝了点,但我也没喝多少,结果人昏昏沉沉,第二天醒来,更是没想到傅安易直接将这事拍了下来,后来,她也一直拿这事威胁我,更甚我都不知道这事是不是她和美玲联手一起对付我。”
听完,程诺不意外这个真相,傅安易本来就擅长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在酒
里下药也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做了,只是杨美玲,真的会拿自己的身体玩笑?
还是就跟她当初一样,也是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就被傅安易算计了。
程诺拧着眉说:“那酒有问题?”
陆翰玉痛苦的说:“我想是这样,那酒是她买的,而且我还没有不胜酒力到半瓶就昏昏沉沉,这件事分明就是她算计好的,毕竟我知道了她和宋伟良的秘密。”
程诺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很多事确实说的通,那些问题也就没了必要再问,她只是没想到,陆伯父跟傅安易的积怨起因是他父亲的事。
她也不知再该跟他说些什么,只能安慰他快些养好身子,将保温桶的汤盛了一碗出来,为了缓解凝重的氛围,她状似无意的提了几句梁笙摔了腿的事。
陆翰玉倒是无奈一笑,说那丫头从小跟着傅晨熙,也是调皮捣蛋惯了!
喝完汤,他还是语重心长把话题转了回去:“小诺,我大限将至,也怕是命不长了,跟你说的那些话,我也原封不动的写了信向上面认罪,人这一辈子啊,匆匆几十载,只有在经历了生死,才会明白,功名利禄,不过是
这繁花世界里迷失了双眼的云烟,哪里就值得追逐一辈子,我已经向上面提交了辞呈,在这为数不多的日子,我只想静下心来,好好感受感受归于山水之间的生活。”
陆翰玉感叹的说着,又失笑的摇头:“老了,人老了,也就想偷偷懒。”
程诺随他一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样诗情画意的日子,她也心之所向。
但年轻人还有年轻人的追逐,等到了一定的年龄,那才是属于她的日子,所以她现在还挺羡慕陆翰玉在年过半辈后,能将这一切世俗看透,去过他想要的生活。
出去病房后,程诺因为想要了解他的病情,就去找了主治医生。
可惜的是真如陆翰玉所说,他时日不多,那些傅安易下的毒,日积月累,早已渗入他的五脏六腑,这次又被傅安易捅了一刀正中腹部,能醒来就已经是命大了。
程诺多少还是有些担忧:“他还能活多久?”
那医生说:“是慢性毒药,少则一年多则三年,我也不敢保证有突发情况。”
程诺又问:“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吗?”
那医生无奈的说:“我理解你们作为病人家属的心情,他现在的这
种情况,想要复原,基本上是不可能,我只能说,让他在接下来的日子不那么痛苦。”
程诺没解释她不是病人的家属,可能是这几天她来的挺勤,让医生误会了。
回到家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
因为明明前不久陆伯父还生龙活虎的为她张罗着亲事,转眼这才多久,就已经到了风中残烛的日子,人生百态,世事无常,谁又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