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约要断章取义的说几句使人分辨不出究竟的话来。徐先生,恕我直言,此事断乎是你无理。”
陈大老爷喝到:“胡闹!”
陈瑞华道:“大老爷别恼。侄儿打听过四姐姐行事,从不肆意妄为。”
陈大老爷拍案:“不认父母、国公府的嫡小姐自称是商贾之女,她还想如何肆意妄为?”
陈瑞华唇角略露出个极浅的哂笑:“摄政王和荣国府都不在意,旁人在意何用。”乃抬目望着徐慈,“徐先生若不说实话、只一味藏头露尾的遮掩,只怕会闹出更大事端。我那族姐与族姐夫皆是万事不俱、不要颜面也不给人颜面的性子。”
徐慈哑然。良久,支吾道:“我们家后院前阵子出了点子小事,委实有些对拙荆不住。”
陈瑞华动了动眉头:“点子小事。”
陈大老爷喝到:“你闭嘴。”陈瑞华当真闭了嘴,后再不言语。陈大老爷乃向徐慈和蔼道,“先生放心,老夫定然帮你打探出尊夫人情形,也好助你们早日团聚。”陈瑞华侧过头去望着房梁翻了个大白眼。
陈大老爷压根不想知道究竟是何等“点子小事”。后院无大事,再委屈能委屈到哪儿去?也不能强夺民妇不是?遂与徐慈商议了起来。陈瑞华在旁安然而坐,时而面带悲悯,宛如一尊泥雕的菩萨。
那两位足足商议了一个多时辰,陈大老爷殷勤留徐慈用饭,陈瑞华寻个借口跑了。
回到自己院中,陈瑞华无事人般用了午饭,坐着温了会子书。歇过午觉后,他换了身素净的儒衫,只带了一个亲信小厮,骑着马一径往九香斋而去。
陈瑞绮不在店中。陈瑞华向伙计要了纸笔,只写下自己的名字,正色道:“我是你们东家的族兄,有要紧事要同她告密,烦劳小哥跑一趟。”伙计听见“告密”二字便是一愣,偏这位大官人面如生铁、毫无戏谑之意,遂当真替他传消息去了。
陈瑞锦早已回府,那闺蜜二人正忙着整理屋子。姚佳箴打发了人给秦可卿送信,一时那婆子回来回到:“奶奶,秦东家府里的人说她到什么故宫去了。待她回来自会将奶奶的笺子给她。”
“哦,无事。”姚佳箴道,“故宫便是紫禁城,她衙门便在哪儿。”婆子吓了一个趔趄。
偏这会子九香斋的伙计来报信了。陈瑞绮皱眉道:“难道我家里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不成。”乃叹道,“我就知道四姐姐回来他们必坐不住的。”遂让姚佳箴自己收拾,跟着伙计回铺子。
见着族兄一问,他当真是来告密的。陈大老爷和徐慈两个盘算了大半日,要写檄文遍洒京城,还要上衙门击鼓鸣冤打官司,告陈瑞锦私闯民宅、强夺民妇。陈瑞绮嘴角抽了抽:“四姐姐眼里压根没有徐家那样的蝼蚁。真真是找死不挑日子。”
陈瑞华乃问道:“六妹妹,你认得摄政王,此人是个什么性子?”
陈瑞绮瞧了他一眼道:“华大哥哥想打听什么?”
陈瑞华直白道:“八月秋闱,明年春闱,我想撇开文大哥哥。”
“你只管撇开他。四姐夫此人极实在。会办事才是要紧的,文章写得如花团子一般无用。”陈瑞绮想了半日道,“我告诉你。依我看,有两件事四姐夫从不在意:规矩和颜面。尤其是规矩,他眼里压根没有这东西。”乃顿了顿,“也不喜欢受规矩约束之人。”
陈瑞华点头:“这个我已知道了,既得了妹妹的话便愈发笃定些。”
陈瑞绮皱眉道:“还有。他喜欢磊落之人。你若猜度他的性子投其所好,未必能成事。倒不如明着告诉他:姐夫我是你小舅子,我有些才学,可否给个官儿当当。”
“多谢妹妹指教。”陈瑞华道,“如此更好。”
“千万别仗着你是他媳妇的堂弟……”
陈瑞华失笑:“我可不傻了么?眼前明摆着文大哥哥的例子。”
“也罢。”陈瑞绮道,“万万莫耍小聪明。四姐夫有时犯糊涂,四姐姐眼里半颗砂子容不得。”乃裣衽施礼,“多谢哥哥报信。”陈瑞华作揖回礼。
送走堂兄,陈瑞绮赶忙拍马回家将那事儿与姚佳箴商议。姚佳箴初出后院,全然不知如何处置这些事,顿时慌了:“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陈瑞绮嘴角一抿,“不就是打官司?还能欺哄过谁去不成?摄政王又不打仁主名号,御史大人但凡有挂冠的,缺儿便不再补上。”
姚佳箴摇头道:“怕是有人借机生事……”
话音未落,一个丫鬟进来回道:“奶奶,秦东家来了。”
姚佳箴大喜:“主心骨来了!”忙携了陈瑞绮迎出去。
次日晚上,徐府大奶奶在菩萨跟前念完了经,木然独自爬起来。忽听有个女声幽然一叹:“连个丫鬟都没有。”
徐大奶奶喊道:“谁!”四面张望寻不着人影。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也不想让你知道。”那女子道,“大奶奶如愿意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管保你过几个月便能出了这门子。”徐大奶奶又惊又惧,转圈儿张望。那人不耐烦道,“说了你看不着我。横竖我是人不是鬼神。你只说这生意做不做吧。”
徐大奶奶又转了半日,实在不知说话之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