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跑了!”
世子妃急问:“谁跑了?”
那嬷嬷又是喜又是愁,结巴着说不出句囫囵话来,费了半日才说明白:“听雨堂里头那个巡逻的并非李瘸子的儿子,就是那个奸夫!”
世子妃大喜:“可抓到没?”
嬷嬷哭丧着脸道:“好悬抓到,偏他急了,跳进湖不见了!这会子已有好几个擅水性的下去抓他,也不知道抓到了没有。”
世子妃跌足不已:“废物!多少人也抓不住一个书生!”
嬷嬷忙说:“世子派去巡逻的也惊动了,想必那人逃不走。”
世子妃长叹一声,坐下道:“若是落入世子手里,于我有何用!我要的是……”乃又摇头,“罢了。”
只可惜花园子里头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终是不曾抓到那人。后来世子妃与曹氏俱扮作无事人一般。世子妃看曹氏满面庆幸,心道:纵然没拿住那姓姬的,她的短处依然在呢。又舒坦了些。
第二天贾琮陈瑞锦又出去闲逛,买些西北的小玩意欲带回南边去送人。正逛着呢,忽有个人在他们跟前闪了闪。贾琮扭头张望一眼,小声问道:“你方才看见什么人没有?”
陈瑞锦正挑花样子呢,道:“没留神。”
贾琮道:“好像是那个姬先生。”
陈瑞锦放下手里的帕子:“他没让世子打死?”
便听有个人在耳边低声道:“莫非有谁以为我已让人打死了?”
他二人扭头一瞧,可不就是姬先生么?青衣小帽活像个小厮。贾琮笑道:“你真的还没死啊!了不得!”说着,竖了个大拇指。“看你像个文弱书生,竟还有逃跑的本事。”
姬先生看着陈瑞锦:“却不知陈姑娘是如何收服我表妹的?”
陈瑞锦道:“我只问她肯不肯跟你走;她不肯,说是世子待她极好。给你下套是她自己的主意。我若想杀你,用不着下套。”
姬先生惨笑了一下:“女人冷血起来,比男人可狠厉多了。此事我舅舅可知道?”
陈瑞锦奇道:“怎么问我?我并不是你们一伙的。”
姬先生又惨笑了下,喃喃道:“表妹并不敢背着他害我。秦王与秦王妃的人都开始暗查我了,这是弃卒保车呢。”
贾琮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卒子,保重。”转头拉着陈瑞锦道,“走,我们去看皮影戏。”
陈瑞锦道:“等会儿,我帕子没挑好。”又低头挑帕子。
贾琮忙说:“明白明白!晚生三从四德。”陈瑞锦嗔了他一眼。贾琮看姬先生有些好奇瞧过来,便解释道,“媳妇逛街要跟从、媳妇命令要服从、媳妇说错话要盲从,是为‘三从’。媳妇打扮要等得、媳妇花钱要舍得、媳妇生气要忍得、媳妇生日要记得,此乃‘四得’。”
姬先生啼笑皆非:“胡言乱语。”贾琮耸肩不理他,又对帕子不敢兴趣,在旁老实等着。
过了会子,陈瑞锦挑好了几块帕子,他二人拉着手寻皮影戏去。姬先生便跟着走。贾琮皱眉道:“你跟着我们干嘛?当电灯泡啊。”
姬先生道:“贾先生可知道我上次给你的名录并不都是真的。”
贾琮道:“我本来也没信。”
姬先生道:“我有真的给贾先生,贾先生可愿意帮晚生逃出性命去?”
贾琮瞧了瞧他:“你想逃命很难么?不难吧。”
姬先生叹道:“若是表妹想杀我,我逃走不难。若是舅舅想杀我……”他摇头道,“我便没命活了。”
贾琮道:“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姬先生冷笑道:“我亲耳听见那些人喊,‘不要走了姓姬的。’”
陈瑞锦思忖片刻道:“你的女人孩子不要了?”
姬先生苦笑到:“那小郡主并不是我的。”
“哈?”贾琮翻着眼睛鄙视道,“又不是你的了?合着那小姑娘的生父还是可以转换的么?”
姬先生叹道:“当日那话是我哄贾先生的。贾先生之意从头一回见面便明白,除非我肯好生待那孩子……我若不说孩子是我的,纵然上回改口说肯视如己出贾先生也不会信、自然不肯帮我救表妹出来。如今……”他摇头道,“她在世子府上穿惯了绫罗绸缎、吃惯了山珍海味,不肯出来也不稀奇。”
贾琮斜瞟了他一眼:“你语气里头这么重的怨气是怎么回事?难道曹氏做得不对?难道你觉得她应该死心塌地的念着你?”
姬先生怅然道:“不是……只叹女子薄情罢了。”
陈瑞锦眉头拧起,拿胳膊肘儿顶了贾琮一下。贾琮抽了抽嘴角道:“姬先生,你若遇见了一个模样儿比曹氏俊俏、父亲比曹氏官衔高得多、嫁妆少说是曹氏十倍的女人,爱上你了,会娶么?”
姬先生怔了怔道:“我不知道……然我必不负表妹。”
陈瑞锦忍不住说:“不负的意思是纳她为妾?”姬先生看了看她、看了看贾琮,默然。
贾琮道,“他这是默认了,没说出来是怕咱俩同他辨。由此可知,姬先生觉得只要得丈夫喜爱,大老婆和小老婆没什么区别,对吧。”姬先生又看了看陈瑞锦,点点头。贾琮耸肩道,“既然如此,人家曹氏给你当大老婆和给世子当小老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