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容易。鲁王身染怪疾,王妃领着阖府姬妾去某处尼庵上香祈福,庵中请好大夫查验即可。”
鲁王妃点头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过了片刻又问,“只是我儿子……王爷若是不好了……”
此事朱桐早想过许多回了,道:“晚生也不瞒着二姑奶奶了。但凡那孩子是鲁王之子,无论鲁王如何,也无论庙里那位如何,怕是都难还给姑奶奶养着。”
鲁王妃才要着急,瞧见他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眼珠子转了转,断然道:“你有主意。”
朱桐挑眉道:“晚生何来的主意?”
“我知道你有主意。”鲁王妃道,“你脸上写着呢。”
朱桐轻笑道:“也算不上主意。横竖那孩子但凡是姓司徒便不能落到王妃之手。王妃纵想替他改姓,也得是得了孩子之后方可。除非他天生就不姓司徒。”
鲁王妃皱眉道:“这等事哪里能变的了?他委实天生姓司徒。”
朱桐眨眼道:“如今庙里那位天生不姓司徒,如今不也姓了么?小世子若不是鲁王的儿子,便天生不姓司徒了。”鲁王妃全然听不懂,朱桐乃低声说了一番话出来。
鲁王妃顿时羞了个满面通红,睁大了眼想说什么,偏说什么都不是。半晌,咬着唇低喝了一声:“胡说!”
朱桐正色道:“晚生愚钝,只想得出这个。王妃若不满意,也可另想别法。”
鲁王妃瞪了他几眼,手足无措坐了半日,忽然跳起来跑了出去。朱桐微微一笑,背着胳膊在屋中转了两圈,命人拉马去刘府见刘戍。
偏这会子刘戍在兵营,朱桐白跑了一圈回来,只留下话说自己有要事找刘家大爷,乃又急匆匆回衙门去了。
直至黄昏刘戍方回到家中,听说朱桐找他,顾不得吃饭,就在府门口拨转马头去了朱桐衙门。到了那儿一问,朱桐这厮平日都在衙门呆许久的,今天早早便走了。门子还告诉他,今儿二姑奶奶又来了。刘戍并不放在心上,又转头去了朱桐家里。
朱桐亲出了府门口相迎,接到书房上了茶,命下头的人好生在外头守着。
刘戍等了半日,见他不说话,问道:“着急寻我什么事?”
朱桐满面尴尬,支吾了半日才道:“去年,我去庙里上香,偶遇一女子。因种种缘故……阴差阳错,那个……实在是阴差阳错,真的!有……有了一回……”
刘戍亦是风月场中的常客,能不明白么?嘻嘻一笑,拍手道:“不就是艳遇么?何至于这般跟见不得人似的。”
朱桐苦笑道:“当日之事一言难尽,我并不知道那女子是谁,她也当日也不知道我是何人,彼此姓氏身份不知。那会子我……我有急事要走,给她留了信物。谁知我办完事回去,她人已经走了,那信物竟没要,就丢在庙里头了。”
“这女人有趣!”刘戍愈发来精神了,“怎么你想找到那女子么?”
朱桐涨红了脸:“她来找过我。”乃又不支声了。
刘戍笑道:“既是不曾留你的信物又不曾留你的姓名身份,她如何找到你的?莫非是盯了你许久?”
朱桐摇头道:“不是。她来找我乃是偶然,并不知道是我……见面后认出来罢了。最初还扮作是我认错了人来着。”
刘戍抽了抽嘴角道:“好生古怪。如此看来人家是不想跟着你了?你还没娶妻呢。依着你的身份,寻常女子怎么不想跟着你?该不会是别人的老婆?”
朱桐垂头道:“委实是别人的老婆。前些日子她儿子丢了,托我帮她找。我没答应。”
刘戍瞥了他一眼:“朱先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二人虽是露水夫妻,终究好过一场。孩子就是女人的命!依着你的本事,能帮一手就帮一手嘛。”
朱桐欲言又止,过了半日才说:“今天她又来找我,说……说……孩子……孩子是……是……”
他结巴了半日,刘戍急的了不得,插嘴道:“孩子该不会是你的吧!”
朱桐点点头:“那些日子她与丈夫闹了一场,她丈夫许久不曾碰她,她便疑心过是我的。后来她偷偷设法给儿子与丈夫滴血认亲……”
刘戍乐得嘴都咧到耳根子上了,一拍大腿笑道:“朱卿你行啊!看你不过是个文弱书生,竟然一发就中!那女人你还想要么?”
朱桐道:“她已预备出家了。”
刘戍忙说:“好端端的出家作甚?她男人知道了?寻个借口让她男人写休书便是。”
朱桐抬头匆匆看了刘戍一眼,又低下头去:“她男人……身染重疾,快要死了……”
刘戍又拍了下大腿:“那不正好么?”朱桐不言语。刘戍忽然想起了什么来,张大了嘴半日合不拢,指了指外头才说,“她男人该不会是那位吧。”朱桐低叹一声。刘戍看了他几眼,站了起来,又说,“你与那女子是去年好上的。我说朱卿,那位,只有两个儿子,头一个可不小了。”
朱桐闭目道:“你们府里的小六爷,不是那位的儿子。”
“我的天!这才是周冀说的天雷狗血呢!”刘戍一拍脑门子。“难怪她自打上回见了你之后,回去就不搭理鲁王了,还开始练武,也不知道想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