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竿子打不着!而且根本与我毫无干息!”他乃道,“我有些害怕,这堆乱子会不会是我无意间惹出来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故此才来寻贤王哥哥,说给你听听说不定你能知道些因果。”
司徒磐点点头,示意他只管说。
贾琮想了想,抓着后脑道:“过去那么久,有些都记不大清了。就是正月里我往长安去的路上,出京不久路过平安州一个叫安谷县的地方,你知道么?”
司徒磐道:“知道。”
“我看那地方太穷了,又押着那么些寿礼,就谎称自己是平安州节度使高历的侄子。”他嘻嘻一笑,“想来没人敢打劫我们。不想那般倒霉,只在那儿住了一宿便巧遇他们县一个富户被贼人杀了。那富户就是谢三奶奶的舅舅。这还不是最巧的。最巧的是另一件事。”
司徒磐这会子面色已有些阴沉了。“最巧的是什么?”
“那青花恐龙,听我先生说如今江湖上知道此物的人已少而又少了,言语中颇为骄傲。故此我觉得奇怪。分明是绿林的东西,宫里头怎么会知道?我一心以为整个长江北边唯有我知道呢。听那个谢贵人的话仿佛每个人都知道似的。那个……后来我想起来……安谷县太小、没有仵作,便从隔壁县请了一个王仵作来验尸。我见有热闹便凑去了,同王仵作说过些话,随口提及了一句‘大明万历青花恐龙’。”
司徒磐“刷”的站了起来:“你向人作提起过此物?”
贾琮瘪了瘪嘴:“随口一言,真不是故意的,我是与他顽笑呢、真的是顽笑。”
司徒磐脸愈发黑了,半日才道:“那个案子你还记得么?”
贾琮点点头,将那案子依着自己的立场说了一回,该不提的自然不提,因叹道:“最后都不明不白的。”
司徒磐听罢默然半日,仿佛有所悟,眉头时而拧起时而舒开,忽又迈步在屋里来回踱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停下脚步看着贾琮笑道:“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贾琮摇头似拨浪鼓:“不想、一点都不想!那个……”他小心翼翼的问,“我只随口一言,没带累什么人吧?”
司徒磐道:“没有,你却是帮了圣人一回、保不齐也帮了我一回。你且想想要什么赏赐。”
贾琮面上一喜,旋即摇头:“别了,我还是个孩子,如今已经够惹眼的了,天天吃吃喝喝。”
司徒磐想起他这些日子满京城吃的痛快,又笑起来,伸手抚了抚他的脑袋。贾琮遂又玩了会子告辞回家了。
回府一径去见贾赦,笑道:“爹猜我今儿干什么去了。”
贾赦才与高芒过了一回招,累的倒在藤椅上不动弹,好半日才说:“我管你干什么去了,你这些日子不就是整日吃喝玩乐闲逛去。”
贾琮笑上前扯住他的胳膊道:“琏二哥哥当个从五品的小官当的时间够久了。趁着小侄子出世,让他升个官儿也好。”
“什么!”贾赦立时正坐了起来,指着他,“你小子说清楚!”
高芒忙说:“我且出去歇会子。”抬腿就要走。
贾琮看了看贾赦,贾赦道:“不必,你一道听便是。”
贾琮撇嘴道:“自打高表哥来了,我就失宠了。”贾赦戳了他一手指头。
在他老子面前无须隐瞒,贾琮便一五一十从吴攸打劫到自己与龚鲲信口雌黄全倒了出来。听到他们将劫来的银子命那李县令还百姓的税钱,高芒顿时红了脸。末了贾琮说:“依着周家寻恐龙的日子来看,八成是与王仵作直接联络的。而且他们还行事隐秘,才会将那恐龙传得那般离谱。若肯像我一般光明正大画了图直接送去贤王府就没这么多事儿了。”说的高芒又笑;贾赦方欲瞪他一眼,也笑了。“故此,周延只怕有私结外官之嫌。他身为通政使却私结外官,单这一条都够他喝一壶的。结交的仵作这等小吏、传递的是京中权贵的辛密阴私,一查定能查出不少好玩的出来。”
贾赦想了想道:“也保不齐他本来便是替圣人办事。”
贾琮笑道:“那更不成了。宫里因为此物以讹传讹乱成一锅粥,我不信圣人当真不知道。保不齐就是他隐匿了情报。”
高芒道:“或许他以为这个不要紧?”
贾赦哼道:“不论要紧不要紧,这个是公器私用,最要不得的。还传去了宫中,惹得圣人后院一团乱麻。周贵人那般猖狂,九成九便是她老子漏了什么底。”他忽然眉头一翻,“这个关你哥哥什么事。”
贾琮道:“我这个功劳不小吧?圣人怎么赏我?”
贾赦怔了片刻忍不住拍案:“说的是!他既不便赏你,我又不在朝中做事,唯有替你哥哥升官了。”
贾琮道:“上回还了国库银子只换得一个虚衔,如今再不来个实在的,爹,咱们不跟他玩了。”
贾赦笑道:“纵然他想玩虚的,你既去寻了贤王出面,想必他不会袖手旁观的。贤王倒是有几分仗义。”他忽然又想起一事来,“对了,你跟老太太说过什么没有?怎么她这几日一直试探我,问你可替你大姐姐寻到了婆家?”
贾琮一怔:“哈?没有啊!拿人情换大姐姐出来都是临时起意的。哦,那日南安太妃来,我吹了个牛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