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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三太太连忙起身,让旁边的仆妇退下:“不过两句话的事, 您倒是亲自过来了。”
二太太一脸的假笑:“都是为了我家那个冤孽, 我这做亲娘的不来又能如何?”她又指了赵氏:“你瞧,为了元娘的事, 这做嫂嫂的连夫君都顾不上也跟着,真是委屈我们宜娘了。”
赵氏连忙道:“娘说这话我就不依了, 都是一家人,我又是长嫂, 哪有对妹妹们不管不顾的道理。”说罢还拿那双盈盈春目看向三太太:“您说是吧, 三婶。”
三太太的眉心更疼了, 倒是瞧不出这个赵氏恁的会灌迷魂汤。在正院时,二太太还咬死了不说一句元娘的事, 如今都能带着她亲自来看怎么给薛府赔礼了。不过赵氏一个小辈,还不至于让三太太多顾忌, 她并未回答赵氏的话, 却是对二太太道:“嫂嫂刚才说对礼单还有些改动,不知道是怎么个想法?”
二太太讪讪笑, 看了下儿媳妇。
赵氏乖巧地道:“儿媳去看看茶水可有煮好。”便行礼带着二房跟来的丫鬟退下了, 临关门特特看了眼屋里其他的仆妇和丫鬟,到底没说话, 默默出去。
“这……弟妹,我有些话想私下与你说说。”二太太自然也注意到这些站如钟的下人, 见眼风不好使, 硬着头皮道。
“这里也没有外人, 二嫂直说无妨。”三太太含笑道。这屋里的下人可不都是他们三房的,还有老夫人刘氏手下直管的管事婆子,岂是她一个代管的儿媳妇能指使动的。看着二太太憋着一脸血色,隐约要带气的样子,三太太心下一叹:“说句不当讲的,嫂子要是对给薛府的事有什么别的想头,还是要跟娘说,我这里不过奉命行事。”她倒不是对二房示弱,实在是为了这么件事得罪二房很不值当,虽然三太太从没有抱着跟二房亲密相处的想法。
二太太坐不住了,这个梁氏分明就是给她难看。任谁都知道老夫人跟二房,尤其是跟她有间隙,出了事还让她去找老夫人,这不明摆着看她的笑话么?她兀自气了半天,话都要说不利索了,抖着嗓子道:“三弟妹果真是做大事的人,嫂子的一点小忙都不放在眼里了。”她站起来,梗着脖子:“既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三弟妹理事了。”甩袖出门。
“太太,您看这二太太是个甚么意思?”元嬷嬷一直在旁边看着,忍不住上前问道。
三太太又揉上了眉心:“管她甚么意思,左右不会是甚么正经事。”不然这个二嫂也不会巴巴跑过来舍近求远地找她了:“薛府的事先搁着吧,你支个人去看看二太太有没有去正院,若是没去半个时辰后就把这事跟老夫人说。”
“哎。”元嬷嬷应下。
却说赵氏还在茶水间跟伺候茶水的二等丫鬟柔声问话,突然听到厅堂门响,就见二太太气呼呼地冲了出来。她不禁有些头大,早上说得好好的,怎么没一会儿婆母就被三婶气出来了?之前还家里给她说过两句婆母的“光辉事迹”,她还当这是个能隐忍会做人的人物,如今看来竟是个草包!
她这个婆婆也就是沾了老夫人亲侄女这个身份的光了。
“娘,您这是怎么……?”赵氏过去扶住二太太。
“这个老五媳妇恁的气人!”刚走出院子没有两步,二太太就道:“当着那么多下人就把我撅回来了!她不就是看着如今老夫人对我还在气头上么?真以为自己个儿是国公府的一把手了,我呸!”
“娘!”赵氏皱眉,有些鄙夷婆婆的粗鲁,但还是耐着性子压下声音:“这儿还没走远呢,会教人听到的。”
二太太也不是不管不顾的性子,只是她在边疆当小官夫人做久了,行事难免被下面的人带偏,又教人奉承惯了,轻易不肯受气才会这般。若是在老夫人面前,忍气就忍了,可三太太是她弟妹,被弟妹这般推搪,二太太可受不住。
“好了,我知道。”发泄过,二太太的语气也平静下来,只是攥着儿媳妇的手还是死紧死紧:“这条路不通,难不成真的要去找老夫人?”
赵氏吃疼,抽了一口凉气:“娘……”她叫一声,见婆婆一双眼盯着自己,又不敢抱屈,转而道:“三婶什么也不问就不给办,确实太过欺人。不过这事,儿媳觉得您要找老夫人也是站得住理的。”
“说来听听?”
“您想啊,薛大人年岁大了元娘两倍不止,若真想通过这般手段娶妻,御史可不会干看着的。他必是有所顾忌,只想着咱们为了女儿家的名声匆匆把元娘嫁他。但要是咱们硬气些,只说那是长辈对晚辈的开导,既全了薛大人的面子,又保住了元娘,岂不两全?”赵氏对二太太那薛大人妄图轻薄元娘的说辞犹自存疑,但她也知道薛平负未及不惑就做到左丞,辅佐丞相绝不是个能轻易得罪的。所以拒婚这事,不通过老夫人的身份手段,真的很难办到。
虽然赵氏想不出婆婆为何宁可得罪英年左丞也要推掉这门亲事,但为了让婆母亲近自己自然是她说什么是什么了。
二太太心里实在割舍不下楚西王府的联姻。尤其是对着薛府,她总有那么一两分的心虚,保不齐薛府捏着鼻子要了元娘,他们二房搭进去一个女儿却什么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