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触萧明如的霉头,她却是不肯安分,也不叫人省心的。
女眷席面在一处,虽说今天男宾女客并未分席,但入座时候还是年轻小娘子们坐在一块儿。
原本王曦月是不该与她们一处。
她成了婚,如今是要同盛京这些外命妇们一道的。
只是许宝妆她们几个又非要拉上她,崔氏不愿意拘束,就随她去了。
萧明如上来敬酒那会儿,连萧萦都皱了眉头。
她竟是赶在所有人之前先行一步站起身,横了三两步,冲着王曦月方向快步而去,挡在了王曦月身前,望向萧明如时,面色不善:“你才回京,大概不知道,她有了身孕,也就一个月左右,胎都没坐稳,吃不了酒。”
萧萦秀眉蹙拢,语气也不好。
她跟萧明如不对付,是高门中无不知晓的事。
即便是凤阳府中纳西老牌贵族门第,在迁都后,也把这些都打听的很清楚。
在座众人面面相觑。
这两位针尖对麦芒,谁敢上来劝架?
至于这位彭城公主……她针对王曦月,本来就是有原因的。
萧明如好整以暇打量王曦月,上扬的唇角却透着冰冷,似笑非笑的:“还真是金贵,我在彭城时候
就有所耳闻,果真百闻不如一见,招惹不得,这有了身孕更贵重了,一小杯酒水也吃不得,我贵为公主,来敬你一杯酒,竟是阿萦姐姐替你挡的酒。”
她啧声,实在阴阳怪气:“都说天家公主金尊玉贵,父皇膝下的女儿才是天下最娇贵的女郎,可依我看来,到了世子夫人面前,竟都比不过。”
王曦月只觉得她真是恶毒。
这话可轻可重。
往大了说,那叫大不敬。
往小了说,旁人也会传她王曦月目中无人。
可她又做了什么呢?
平静日子还真是过不了几天。
前些日子她才跟裴令元说,如今好了,萧弘霁死遁那件事,萧弘昀两兄弟也有了决定,过些日子东宫册立,再迎太子妃,接下来京城都是喜事,他们家的喜事更多,总算没有那些大风大浪的惊涛骇浪,能叫人踏踏实实过几天快活日子了。
结果又来了一个萧明如。
王曦月突然就觉得有些烦躁。
她甚至没起身,只是掀了眼皮去看萧明如,又略略一抬手,轻轻拉了萧萦一把。
萧萦会意,往她身侧退一退,站定之后,低头看她。
王曦月迎上萧明如那样分明含着不屑与嘲弄的眼
神:“实在是我有孕在身,御医交代过,我身子弱,经不住,所以吃不了公主这杯酒。
我知道公主意思,刚回京,才见我第一面,是想着大家年纪相仿,虽说我成婚了,仍旧可以做个朋友。
公主别生气,今天是高兴的日子,等我平安生产,一定做东,把公主今天这杯酒请回来。”
王曦月的态度不卑不亢,又把萧明如那些话给推回去。
萧明如立时就知道了。
眼前之人,绵里藏针。
并不是好拿捏好揉搓的性格。
萧明如噙着淡淡笑意:“行,这顿饭,我记下了,最好世子夫人能平安生产,我这人最不喜欢旁人欠我,这顿饭你既许下了,可别不还给我。”
王曦月脸色骤变。
萧荔几次三番要动都被萧蘅给按回去,听到此处,饶是萧蘅,也忍不住,把人给松开了。
才一得了自由,萧荔腾的就站起身:“你这话真是可笑!站在长宁侯府,吃着侯府席面,话里话外却咒阿月吗?你去彭城待了三年,怎么变得这样恶毒!”
萧蘅揉了揉眉心。
萧明如不是变得额度,是一向如此。
王曦月气的不轻:“三公主,我对你已经很客气了,公主
应该不想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非叫我下个逐客令,把你请出侯府去吧?”
她小手护着小腹,慢吞吞起身。
裴清宛唯恐她有个好歹,赶紧跟着护上去:“阿嫂别动怒,千万别动怒,孩子要紧。”
正因为孩子要紧,她才对萧明如能让则让,有天大的事,晚些时候说给裴令元听,他总能把萧明如这种麻烦处理干净。
结果萧明如张口就来诅咒她腹中孩儿!
她是做娘的人,怎么忍得了?
何况萧明如这话一旦说出口,又让她想起当年接连小产掉了的孩子,连面都没见上……
“我知道三公主一向受宠,可你今天这番话,这么多人听着,莫说我们,连昭王府的小郡主也听得真切!就算是到了官家与皇后娘娘跟前,我原也是不怕的!”
萧明如敢说,当然敢认:“那不然,世子夫人即可入宫告御状去吧。”
她手中的小酒杯已然放在了桌案上,杯中酒水洒出来不少,高高一挑眉:“长宁侯府的席面,吃或不吃,于我本没什么太大的不同,况且你们裴家,应该也不是你一个人不欢迎我。
我不请自来,用不着你下什么逐客令。
这杯酒敬不出去,
我坐着吃席也是无趣,便告辞了。
至于世子夫人说的什么到了父皇面前也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