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殿下财大气粗,这几十年昭王府所得赏赐实在太多,如今拿到御前去进献,一出手便是五万两银子。
赵子邑自己年少起又是带兵打仗的人,少有的文武双全,细腻之中偏带着武人的爽朗耿直。
乾元帝这些天为什么而犯愁,他心知肚明。
对于朝臣,乃至宗亲,尤其是对萧弘霁和萧弘昀两兄弟,无不失望。
那五万两的银票,他是直接带着上的太极殿。
二话不说,呈送御前,乾元帝笑得合不拢嘴,把他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人物一般,弄得文武百官更是灰头土脸,几乎抬不起头来。
那日早朝散后,崔氏就陪着王曦月一同进了宫。
王曦月身份不同之后手上是有披香殿的牌子的,出入宫禁比从前要方便得多,宫门口当值的侍卫寻常不会阻拦,例行检查之后派人往披香殿去回禀通传,通常都会直接放行。
要是羊皇后不想见,会自行把她拦在披香殿外,而不是宫门口。
只是今日崔氏相陪,二人才在宫门外等的久了些。
披香殿的女官亲往宫门口迎的人,头前引路,却又不是径直往披香殿而去的方向。
眼见着绕了弯路,也不等崔氏和王曦月问,她先笑着回了:“官家
今日心情好,散了朝后去了娘娘那儿,这会子娘娘还陪着官家用膳,只能辛苦侯夫人和县主,且先随奴婢在宫里四处转转,过会儿再去给娘娘请安了。”
崔氏这才明白。
这么多年乾元帝专宠昭阳殿,散了朝要再进些早膳也都是到徐贵妃那里去,今儿确实算难得吧,去了披香殿。
说来是她们来的不是时候。
王曦月噙着笑颔首应了两声:“我上次听宝妆说起,这时节太液池边风景正好,我几次进宫请安,也没能去看一看,今儿正巧了。”
她话音落下,那女官已然明白,带着她二人又转了个方向,自往太液池而去。
约莫有小半个时辰,崔氏和王曦月才进了披香正殿中。
乾元帝果然已经离开。
羊皇后面上挂着的笑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确实心情不错。
大概乾元帝在的时候同她说了什么。
此刻她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殿中熏着一道清甜梨花香,甜而不腻,很好闻。
崔氏与王曦月上前去见过礼,羊皇后一面叫起赐了座,一面招手叫王曦月到跟前坐。
王曦月也不扭捏,顺势接过羊皇后伸来的那只手,反手握着,就上了罗汉床,靠坐在羊皇后身旁。
等落了座,还没开口
呢,羊皇后自顾自的同她们说:“官家今儿高兴,昭王进献了银子,暂且解决了朝廷燃眉之急,五万两银子尽够西郊难免大半个月的开销,还能匀出一部分来,或是用到西北去。
二郎那儿也有了好消息,人总算是醒过来了,就是大病初愈,还没那么利索,再有日也能抵京。
淑妃和五郎也已经从大名府动身,约莫不出半个月,就能回宫了。
今儿实在是高兴,官家同我说这些,连早饭都多吃了半碗粥,我听着也高兴,见了你们,就更高兴了。”
她指尖抚在王曦月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好在你大婚的衣裳头面,还有该给的赏赐定例,西北出事之前我就已经全都准备妥当,否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连你的事儿怕是都要耽搁下来。”
提起婚事,王曦月面上自是多见小女儿娇羞姿态,略略垂首,眼皮下压掩去的情绪里,却对淑妃回宫之事,又生出别的想法来。
这位淑妃是颍川庾氏后人,她这一辈,只得了她一个嫡生的女孩儿,自幼娇纵,一家子宝贝的不得了。
她入宫时间最晚,据王曦月所知,是比徐贵妃要晚了五年的。
而当年乾元帝自得了徐贵妃后,有长达八年
时间,连选秀都免了,后宫真是再不肯添新人,连坊间百姓都知道——“贵妃专宠,后宫嫔妃少进御”。
据说庾淑妃是因那年乾元帝春猎,她随父兄往猎场,一见倾心,求着她父兄保着她进的宫。
照理说来乾元帝对于这样的女人不应该有任何感情。
但偏偏庾淑妃生的柔婉,更似江南水乡女孩儿一般,出身高贵而性温和,一时竟也能从徐贵妃手上分走些许宠爱。
她又争气,一举得男。
因为她的事情,徐贵妃昔年没少跟乾元帝置气。
不过那也都是年轻时候的事儿了。
这回乾元帝迁都,她与五皇子留在大名府,则是因她刚刚小产,小月子里不易挪动。
本来当初她生五皇子时就胎大难产,顺利生产之后也伤了身子,养了这么些年也没能再怀上第二个孩子,今年年初才有了身孕,迁都之前意外小产了,御医叮嘱了,她这小月子非得要坐满三月,方才能将气血补回来一些,不然等到年纪再大些,只会更加棘手麻烦。
这时候回宫,果然能在徐贵妃手上分宠的女人,也不是简单角色。
羊皇后又与崔氏说了好半天的话,崔氏才渐次把话引到今日进宫的目的上来。
王曦月顺势
接过话,从袖袋里取了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