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月这左右逢源的本事,叫裴清如和裴清宛姊妹几个都看惊了。
连徐润看她的眼神都略变了变。
羊惠文笑着收了声,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跟上前去,挽着王曦月的手,看起来亲密的不得了。
徐润嗤了两声:“你喜欢听戏?”
王曦月意识到这是在问她,摇了摇头:“我没听过几出,小的时候我阿娘爱听,经常会叫一班小戏到府上,我跟着听过两折,但那会儿年纪太小了,听不懂,觉着无聊没意思。”
忠敬伯夫人应该是在王曦月不到十岁之前就已经过身了,徐润隐约记得她从谁那儿听过这么一嘴。
她听着王曦月的话,眼角余光落在羊惠文挽着她的那只手上,无声笑了下:“你有多久不早起练功了?”
“没来凤阳之前每天都会练,只是我没有自己的练功房,都是在院子里自己照着小时候学的那些皮毛练一练,强身健体罢了。”
王曦月反而觉得徐润没有那么难说话。
就像是大舅母说的,她性子直,嘴不好。
嘴巴很毒,很是不饶人的,尤其对着羊惠文的时候。
喜欢谁不喜欢谁,一眼就能看得出。
至少徐润对她没什么敌意,甚至还有
些好奇。
问的这些话看似都不着边际,不过是些闲聊,但又都隐隐透着她每日日常起居的小事。
“小时候学的都是些花拳绣腿,那你不能跟我对招,我怕打伤了你。”
“你……”
裴清宛咬着牙要护人,被裴清如一把按回去,冲着她摇了摇头。
然后就听徐润又说:“但我可以陪你一起练功,指点你,总比你自己瞎练要强得多。”
“那不如也带上我吧。”
几个女孩儿肩并着肩都还没进门呢,脚尖儿才碰着正门口的门槛,身后传来萧萦的声音。
众人回头去看,王曦月才瞧见了昭王府的二娘萧蘅。
身材长挑,比萧萦还要高些,鸭蛋脸庞,顾盼神飞,眉宇间藏着的是精明能干四个字。
看起来要比萧萦温柔沉默,又比萧荔沉稳持重。
萧萦领着两个妹妹上前,萧荔带着嘲弄的嗤笑轻飘飘的,传入众人耳中。
徐润先皱眉,顺着萧荔目光看,视线最后定格在王曦月身上。
她背着手,也不管,只反问萧萦:“你还能吃得了这个苦呢?”
萧萦说能啊:“阿月不是也能吃得了?我也是自幼习武的人,没道理她都能,我却不成吧?你住在宫里,又不
常出宫,你来指点阿月,还不如我来呢。”
她一口一个阿月,端的亲厚。
王曦月脸上始终保持着那样的笑容,就算是听见萧荔的讥讽也没有任何变化。
她们几个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明儿就真的要到家里来指点王曦月练功似的。
门口站了这么些人,总归不是个事儿。
裴清如笑着把人往屋中请:“还是先进屋吧,坐着吃茶慢慢聊。”
·
戏台上的小戏起了《南柯记》,徐润点的。
她点完戏,羊惠文脸色就沉了一瞬。
“我也喜欢《南柯记》这出戏,最叫人……”
“我倒喜欢那些热闹的武戏,一会儿点上一折《樊梨花出征》才好呢,今儿是给王娘子接风的宴,热热闹闹不更衬景吗?”
萧蘅一面吃茶,一面不动声色就把萧荔的话给拦住了。
萧荔撇了撇嘴,竟不驳她。
萧萦看了萧蘅一眼,视线又不经意的从羊惠文身上扫过:“也是,方才还说起练功的事情,点一折武戏确实衬景。”
徐润哦的一声,淡淡的,不跟她拌嘴,也懒得看羊惠文,只问王曦月:“你真要找我陪你练功,还是说嘴的?”
“自然是真的。”
就算方才只是嘴上说
说,这会儿也不能说她是说嘴的,根本没那个想法。
“只是徐娘子住在宫里……”
“我过些天就搬出宫住了。”
徐润捧着白瓷小盏也不吃茶,指尖在盏边缘处的描金上摩挲着:“姑母给我选了个宅子,从昭阳殿拨几个伶俐的跟过去,我自己住。
我在宫里住了大半年了,迁都前就去了大名府,一直住在昭阳殿。
那会儿本来就说不合规矩,陪姑母几日就要搬出宫,刚好赶上官家要迁都,官家才说也不要折腾,叫我跟着住在昭阳殿。
迁都后又忙得很,怕外头乱,才又住了这么久。
宅子姑母早就看好了,估计这几天也收拾妥当,我就能搬出去。
你真想跟着我练功,我可早起半个时辰到侯府来寻你,或是派了车子来接你到我家去。
也没有人拘着咱们。
我到你家老太太那儿去回禀。”
她一板一眼,这事儿很放在心上似的:“我看你根骨确实不错。”
裴清如和裴清宛对视一眼,还是申令虞试着解围:“徐娘子也能看出人有没有练武的根骨吗?”
“能啊,好比你就不成,王娘子根骨却不错。”徐润挑眉看她,“其实裴二娘子也成,但我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