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的时候遇上了那位宠冠六宫的贵妃。
她出身东海徐氏,曾祖父是南征北战为大邺开疆拓土的有功之臣,受封英国公。
到她祖父时入了盛京为官,曾官拜尚书令,又尚新城公主为妻。
也是出身显赫,满门勋贵。
崔氏领着王曦月从披香殿出来,在宫道上见了她,徐贵妃是步行而来,都没乘辇。
看那样子,是要去给羊皇后请安的。
见了崔氏,先把目光投落在王曦月身上。
二人与她见礼,她摆摆手:“这就是你们侯府的表姑娘?”
崔氏应声回是:“皇后口谕,传臣妇带她进宫来拜见的,眼下要出宫了。”
徐贵妃哦了一声,视线始终落在王曦月的身上:“你抬头我看看。”
尊者吩咐,王曦月只好缓缓抬起头来,却并不敢与徐贵妃四目相对。
只不过她还是把徐贵妃的样貌身段尽收入眼底。
有那么一瞬间呼吸微滞,心跳都快了不少。
她突然明白了官家为什么会钟情贵妃,数十年如一日,连青梅竹马的羊皇后也比不过眼前的贵妃徐氏了。
她做了两辈子的人吧,确实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
不光是三四十岁的妇人没有,就算是十几岁正当妙龄的小
娘子,也敌不过徐贵妃眼角眉梢半分风情。
她是最张扬的美,妖冶闲都,叫人过目不忘,确实是一眼倾城,惊为天人之姿。
连她一个小女郎见了都不免心动,何况男人呢?
光是凭她这张脸,就足够了。
王曦月匆匆低下头去。
徐贵妃那头倒挑了下眉:“生的不错,还挺合我眼缘,有空让你舅母多带你进宫来玩,昭阳殿有许多新奇的玩意,坊间得来的也不少,你们年轻女郎大约喜欢。”
她说完了,都不等崔氏或是王曦月回什么,自顾自的说:“不是见过了皇后的侄女吗?明儿也来宫里见见我的侄女吧。她出城了,不在宫里,明儿才回来,正好你明天来。”
王曦月心下一沉。
崔氏也皱了眉头:“只怕明天不成了。”
她倒敢反驳徐贵妃的话:“前些天家里老太太才说,阿月来了有日子的,也该在府中设宴,请诸家郎君女郎一起热闹热闹,算是正式给阿月接风,也叫她见见人,往后就算认识了,走动往来,这才是在凤阳扎根落脚。
可巧就定在了明日,今儿都预备好了请帖,一会儿家去就要派人往各家送去,是不好进宫了的。
贵妃抬爱,她却只怕要辜负
了。”
徐贵妃也不生气,还是淡淡的语气,脸色都没变过,眼神平和,不见波澜:“那你也送一张请帖……哦不,送两张吧,我让人在宫门口等着接,替你给皇后也送去一张。”
她非要这么着,崔氏只能应下来:“依贵妃吩咐。”
徐贵妃见她应下,才摆了手:“快出宫吧,我要去给皇后请安了。”
说完话也不再看崔氏与王曦月,领了宫人顺着宫道往披香殿方向而去。
王曦月驻足,望向徐贵妃背影,咬了咬下唇。
宫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什么都没问。
一直等到出了宫,上了侯府马车,王曦月才问崔氏:“贵妃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咱们家?”
崔氏摇头说没有:“她性子就那样,什么人都不大放在眼里,仅此而已。她不必争不必抢,所以犯不上喜欢谁打压谁,就算在皇后面前,贵妃也是如此行事的。”
王曦月心下一沉:“因为官家偏爱?”
崔氏嗯了声。
本来没想着今日就遇见贵妃,所以昨日同她说起宫里的很多事,也只是与皇后有关,与披香殿有关。
毕竟宫闱事,那就是官家家事,还轮不着做臣子的指手画脚。
官家这些年专宠贵妃,偏爱
妾室,朝臣不是也不敢说什么吗?
谁又敢对着徐氏说三道四呢。
眼下既遇上了,少不得要同她交代一番。
“徐贵妃是在皇后嫁给官家后的第二年嫁给官家的,官家去求来的指婚,一入东宫便是专房之宠,生压过皇后一头,肚子也比皇后要争气,她入府第二年就生了皇长女,第四年生了如今的皇长子。”
崔氏拉过王曦月的手,拢在手心里:“这里头原有说道。徐家忠烈,他们东海徐氏本就钟鸣鼎食人家,祖上战功卓著,得国公爵位,贵妃的祖母又是新城公主,生来尊贵。
不过早年间老国公爷外放做官,不在盛京,贵妃自幼不是在京中长大的。
是直到官家与皇后成婚的第二年,她随老国公回京述职,偏巧那日有马球会,官家也去了。
后来官家还与人说过,那么多的小娘子站在一起,日头烈烈,所有人都在笑,徐氏也在笑,可他就是觉得徐氏不该与那些人站在一处,不该受毒辣日头晒着。
再后来官家受封太子,祭天告宗庙时众人朝拜,游街时百姓叩拜,官家在人群中又看见了徐氏。
她跪在那儿,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就该站在官家身边,与官家一
起,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