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明明交代过,裴令松却全然不放在心上一样。
从上房出来要到二房去那会儿,裴令松就跟着王曦月一起追了出来。
只不过是正好在甬道上遇上裴令元和裴令楼。
见他跟着王曦月,裴令元把人叫住,问了几句,把他给拦住了不许他再跟着:“表妹才来,今日要到各房去……”
“阿兄怎么也在?”
裴清宛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惊讶,从身后不远处飘飘然传来。
然后皱了下眉头,去看裴令松:“阿娘就说你不肯老实,果然这会儿追着表妹跑出来。”
裴令松撇了撇嘴:“得,我本来是怕表妹去各处请安见礼,一会儿再叫人欺负了,想陪着她一块儿。”
她话音落了地,连裴令楼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裴令元果然沉了脸色:“胡说。都是自家骨肉,受什么欺负?与长辈们请安见礼,你这话是在说谁?”
裴令松不吭声。
王曦月心知他说的无非杨氏与申氏两个人,便帮着打了个圆场,噙着笑问裴清宛:“二表姐是才从祖母那儿回来吧?有事儿?”
裴清宛已经很自觉地靠近了王曦月,挽着她的手:“阿姐留在祖母那儿陪着祖母抄佛经,阿娘让我陪着你去给阿叔阿
婶们见礼。”
那不还是怕她受欺负。
主要是怕申氏挤兑她。
只是裴令松一向心直口快,想什么就说什么,把这种话挂在了嘴上罢了。
王曦月心头暖融融一片,反握上裴清宛的手:“那辛苦二表姐陪我走一趟啦。”
“怎么不叫我……”
“你不去读书,跟着女郎到处跑像什么样子?”
裴令元都没让他把话说完,沉声打断了:“前两日才跟二郎动手,今天又不老实,看样子是我不该在阿耶面前替你求情,你实在想受罚了。”
“没有,绝对没有!”
裴令松连连摇头,一味的摆着手,甚至还连退了好几步。
不过他转过目光来看向王曦月时候又在笑,还是眉眼弯弯的模样:“那叫二姐姐陪表妹去,我就不过去了,改明儿在外头得了好玩的,我给表妹带回来。”
他开了这个口,王曦月眼下还真有想要的东西,也不跟他客气:“那正好了,我从前听人家说,凤阳府有一种火石,不像是我们平日里用的那种,是可以带在身上也不怕烧起来危险的,不用的时候更像是暖石。
小的时候到凤阳小住,又说我年纪小,不能玩儿那个,我竟从没见过那种火石,这应该也不
算是很稀罕的东西,三表兄若得空,替我寻两块儿来吧?”
裴令松一拍胸膛,大包大揽就应下:“那值什么的,后半天我就拿来给你看!不过外头也不是很好买,这东西比普通火石贵了好些,各家铺子里进的也就少些,大多都是专供给士族高门里用的。”
王曦月连连哦了两声。
裴清宛倒拉着她往后扯了下:“你一个小娘子,怎的玩儿火石?”
“就是见识见识,我看过就还给三表兄,自己不带在身上用的。”
裴令元大抵是不太信得过裴令松,看了王曦月一眼:“我屋里还有几块那样的火石,晚些时候让四郎拿来给你看看,但二娘说的很是,女孩儿家还是别在身上带着火石,你平日也用不上,看过还给四郎,让他交还给我。”
王曦月倒大大方方的说好,裴令松满脸的不高兴:“大兄这是什么意思?难得表妹有些……”
“还不去读书?”
裴令元也不跟他废话,淡淡问了一句,他自己就收了声不敢再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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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看大兄总板着一张脸,其实是最心细的人,往后相处久了你就知道,我们这些孩子,长这么大,没少受大兄庇护的,就连我,小的时候都是
很顽劣的人,又同阿姐长得像,做好些事情,譬如看那些不大正经的话本子,顶着阿姐的名号做混账事,一向都是大兄帮我们收拾烂摊子的。”
从上房出来,往二房去的甬道上,走出去越有一射之地时候,裴清宛许是担心王曦月怕了裴令元,便哄了两句。
王曦月说知道:“从河间府来的一路上,我知道大表兄很好。”
她也不说别的,也不叫裴清宛再说,倒径直问了句:“二表姐平常不大跟三表妹四表妹她们一块儿吗?”
裴清宛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寡淡了不少:“玩不到一起,虽然是自家姊妹,但也没有那么亲厚,脾气性情都不大合得来。
四娘是活泼过了头,到了如今这年纪还顽劣得很,三娘纵着她,到了我们面前也不知收敛。
她们两个年岁稍长,却反倒不如五娘和六娘。
我还是那句话,时间长了你就知道。”
她一直都挽着王曦月的手,倒不说那些和稀泥的话,见了王曦月神色,大约猜到她在想什么,浅笑了声又说:“我与阿姐的脾性是一样的,最不爱和稀泥,是什么就是什么,她们两个自己不争气,难道要我们替她们遮掩吗?
要真是出门在外,外
头有人欺负到她们头上去,那自然是我们亲厚,要护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