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退了左右的侍卫,卫辞同沈菀慢悠悠地往回走,二人容貌出众,气质非凡,一路上引来了不少好奇的探究目光。
沈菀两三步走到他前面去,踩着他的影子,又回过头看他。
“你今日……”
“方才那些话……”
二人同时开口,相视一眼后,又忍不住莞尔一笑。
沈菀率先问:“你今日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卫辞拉着她避开了从前面冲撞过来的小孩,道:“军营那边出了点事,耽搁了些时间。”
沈菀面露诧异,“什么事?很严重吗?”
“你还记得桑勒吗?”
沈菀颔首,“那日我们在北关外碰到的那个牧民?”
“他进关后,便按你的意思去了牧监。正巧今日我遇见了他,他同我说,这军营里混进了不少人,他曾在关外见过。”
沈菀神色一凛,“是乌戎族?”
“是,我和姜弋已经派人把他们盯住了,他们既然费尽心思混进来,定然还有后手,若能趁此机会,把乌戎族的首领抓了,那是再好不过了。”
沈菀冷哼一声,“一个小小的乌戎族,行事如此嚣张霸道,也不知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惦记塞北。
”
卫辞平静的语气中暗含杀意:“他们之前都是在玉林之外生活,那一带土地贫瘠,少有人烟,自然比不上北关的繁华。不过若他们真的敢明目张胆地进攻北关,大阙的铁骑,绝对会踏平乌戎一族!”
说罢,卫辞看向沈菀,见她一直沉默着,似乎是藏着心事。
沈菀确实有心事。
卫辞提起了军营内的乌戎族奸细,倒是让沈菀下意识想起了白日里遇见的容霜。
那女子来历不明,出现的时机也十分巧,如今更是不知去向,沈菀也不由得怀疑,她是否也跟乌戎族或者西狐族有关?
她正埋头思索着,冷不防地察觉身旁没了声音,待回头一看,一根红彤彤的糖葫芦忽然出现在眼前。
她惊诧地抬眸看向卫辞,笑着道:“给姜不弃买的?”
“给你买的。”卫辞面色平静,深邃的眼眸中流淌着淡淡的温情,“方才那说书先生的话,别放在心里。”
沈菀哭笑不得,“你不说这事,我都要忘了。”
她伸手接过,晚风正好吹起他肩上的几缕落发,拂过她的手背,勾起了一丝痒意。
沈菀眸光流转,微微歪着头,笑眯眯问:“不过
,小舅舅是把我当姜不弃哄了吗?一根糖葫芦可糊弄不了我。”
卫辞眉眼含笑,一本正经道:“郡主见谅,为夫囊中羞涩,只能买得起糖葫芦了。”
沈菀挑眉,“堂堂卫国公,囊中羞涩?”
“没办法,所有的家产银钱都归我夫人管,这两个铜板,还是克扣了姜不弃的零嘴才省下来的。”
“姜不弃要是知道会哭的。”
沈菀咬了一颗糖葫芦,脸上却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卫辞却把她的糖葫芦夺了回去,在她疑惑的表情中淡定地道:“山楂性寒,月澜说你不能多吃,剩下的正好带回去给姜不弃。”
沈菀瘪了瘪嘴,那颗山楂被顶到了腮边,气鼓鼓的模样,令卫辞忍俊不禁。
他牵着她的手离开,不经意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往人群看了一眼,见无异样,便又收回了目光。
而就在他方才视线投去的方向,百里檀背靠着木柱,环着胸,眼神格外吓人。
一声冷笑传来,容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看来你也失败了呢。”
百里檀冷漠地瞥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要不是那个姓卫的横插一脚,我的计划就成功了。”
“算了
吧,你也知道那位灵善郡主不好糊弄,就算没有卫国公,也不见得她真的能信任你。”
百里檀偏着头,盯着她得意的嘴脸,声音冰冷如蛇蝎。
“所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不。”容霜冷笑着,“我是来告诉你,我找到机会接近将军府了,虽然费了点功夫,但是至少成功了。至于你说的那个计划,我就不奉陪了。”
百里檀眯着眼,“你做了什么?”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容霜眼角一挑,眉飞色舞,“等到时候族长论功行赏,就别怪我抢你风头了。”
容霜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百里檀表情阴冷,眼眸中却燃起了不服输的火焰。
那日的小插曲,很快被沈菀抛之脑后。
这几日卫辞他们差不多将那些逃难而来的关外牧民都安置好了,难得有一日清闲,便一齐上白家拜访。
跟姜家的冷清不同,白家人丁兴旺,除了两位舅舅,还有好几个兄弟姐妹,小孩儿更是快把整个花厅挤满了。
姜不弃鲜少碰到这么多小孩儿,拜见了几位长辈后,便一头扎进小孩堆里,很快便跟他们混成了一片。
沈菀坐了一会儿,白琅
才从府外急匆匆赶回来,身上的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呢,一瞧见她,那晒得有些黢黑的脸上立马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
“菀妹妹!”
沈菀笑着同他寒暄,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