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起身,出声制止了干架正上头的沈菀。
“他们的帮手来了,我们快走!”
沈菀想说来再多她也能解决,但见宋时卿的情况不太好,她也只能暂且饶了这些混蛋。
抬脚把不停求饶的贼子一踹,沈菀拽着宋时卿迅速离开。
而就在他们下楼之时,另一边的楼道上,一伙人大步冲了上来。
“怎么回事?”
萧七从后方走来,奔波了数日的脸色略显阴沉。
几名侍卫打探清楚情况,才道:“有一伙人半夜意图不轨,被人收拾了。”
萧七皱着眉看着屋内的乱象,又退了出来。
“把这几人交给客栈的老板,让他们送去官府,我们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就出发,找郡主要紧。”
出了这场闹剧,不少出来看热闹的,但也都事不关己,又各自回去休息了。
而客栈的后院,宋时卿贴着冰冷的土墙,极力抵抗着迷烟的药力。
沈菀在墙角处捣鼓了一番,拔了几根野草,在掌心揉碎了,放在宋时卿鼻下。
那呛人的味道直冲宋时卿的嗅觉,也令他的大脑瞬间清醒。
他缓了一会儿,怔怔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她掌心那黏糊糊的药汁
。
“这是何物?”
“银丹草,没有解药,此物也能勉强凑合。”
宋时卿捏着发疼的眉心,今夜的事乱得他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
沈菀问:“我们为什么要跑啊?我能打得过啊。”
说着,沈菀停顿了一下,喃喃道:“我都不知道,我竟然还有这么好的身手。”
宋时卿瞧着她一副失神的模样,唯恐她记起什么,便道:“那群人敢这么嚣张,肯定还有不少帮手,你一个人能打得过吗?”
沈菀认真想了想,“应该可以。”
宋时卿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声音中也透着一丝虚弱。
“就算能打得过,你能保证不受伤吗?我会担心的。”
沈菀眉头一拧,总觉得他那张看似温和的脸说出这样关切的话有些违和。
宋时卿调息片刻,客栈外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快的哨声,他眸光微闪,即刻带着沈菀出去,果真是阿眠。
“阿眠,你没事吧?”
看见她安然无恙,沈菀很是高兴。
阿眠有些不自在,向宋时卿拱手:“殿下,属下已经甩掉他们了,我们是要歇一下,还是马上赶路?”
“当然是歇……”
“马上赶路!”
宋时卿冷着
脸打断沈菀的话,“我们即刻动身。”
阿眠似有所感,往客栈看了一眼,便了然于心。
马车踢踢踏踏地踏着夜色离开,沈菀困倦地打了个呵欠,随即又有些不满。
“阿眠的手臂受了伤,你怎么还能让她赶车?”
宋时卿斜睨着她,她似乎很困,眼皮都耷拉下来了,但大概是马车颠簸,她也睡不着,便捧着照光的夜明珠转来转去。
荧光照在她的脸颊上,可见细小的绒毛,同它的主人一样,看着有些乖巧。小巧的鼻子微微皱着,表达着她的不满,那圆润的鼻尖又因为夜间的寒风而被冻得泛着红。
宋时卿不着痕迹地拨弄了一下炭火,让车厢内更暖和了一些。
“菀菀,体谅一下,那群人很危险,我们得尽快赶路。”
沈菀抬起头看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气闷地闭了嘴。
她把夜明珠塞回纱罩里,趴着桌子上,想睡又睡不着,最后只能盯着陌生的帘子,看着它一晃一晃。
她忽然就有些烦躁,就好像她被困在了一个无形的笼子里,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方向,迷茫得像只乱窜的苍蝇。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
光怪陆离的梦中闪过一张张人脸。明明是那么熟悉的人,她仍记得自己在梦里同他们饮酒游乐,玩赏四季,可是醒来之后,脑海中又是一片空白。
待她试图去回忆时,那一阵诡异的疼痛感又产生了,逼得沈菀不得不停下胡思乱想。
接下来的一路还算太平,至少路上也不见追兵,倒是碰到了几伙盗贼,看见他们势单力薄,试图劫点银两,被阿眠狠狠收拾了一顿。
沈菀惊讶道:“没想到阿眠的身手这么好,你不是侍女吗?现在侍女也要会功夫吗?”
阿眠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不知怎么回答,只能选择沉默。
宋时卿道:“阿眠是为了保护你,才练得这一身好功夫的。”
沈菀又问他:“那你呢?你也会武吗?”
宋时卿微笑,“皮毛而已。”
行了半月有余,他们于大年初二抵达东州。
东州正是热闹之际,人多眼杂,但是想出关只能从东州穿行。
离海关越近,宋时卿也明显紧张了起来,他敢肯定,卫辞绝对派了不少人在这里堵他。
好在他的人也都在东州城内,宋时卿早就传讯给雪无霜他们,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赶来与
他会合。
但是左等右等,他却迟迟等不到人,还是在第二天夜里,收到了急报。
“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