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居外,沈菀看着并肩走出来的程砚书和卫姝然,拳头紧紧攥着。
她果然没看错!哪怕那女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确实是卫姝然无疑。
只是沈菀想不明白,卫姝然明明已经去了曲州,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她满腹疑虑地往回走,却未发现,身后已经有人悄悄跟上了自己。
林霜坐在飞雪居二楼的角阁里,灰败的眸子不带一丝光亮,冷眼看着街上的沈菀。
杏月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夫人,已经都安排好了。”
林霜捏紧了茶杯,苍白的脸上因仇恨而变得狰狞。
“沈菀把我害成如今这副模样,不杀了她,难泄我心头之恨!”
她明明可以成为卫辞的女人的,就是因为沈菀毁了她的计划,害得她被楚君鸿缠上,如今两女嫁一夫,更是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她不好过,凭什么沈菀还可以如此逍遥自在?
好不容易逮到她单独出府的机会,林霜就要让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京城里。
步入大明街,行人寥寥无几,又拐入了兴安巷,此一条路全都是王公贵族所居之所,巷道上更是空寂无人。
十一赶着马车从巷尾拐入,暗蓝色的车帘随风而动,隐约
可看见垂首阅卷的卫辞。
沈菀双眸一亮,冲着他们招手,正欲出声,一只强有力的手突然从后面伸了出来,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入巷子内。
风动帘翻,卫辞似有所感一般抬头看来,却只是青墙红瓦,在空旷的街巷上静默而立。
卫国公府内,青竹从白天等到了晚上,迟迟等不到沈菀回来,唯恐她出了什么意外,到底还是没撑住,哭着去找卫辞了。
卫辞也正纳闷呢,西阁今日怎么静悄悄的,待见青竹急急赶来求救,脸色霎时就冷了下来。
“为何不早点说?”
青竹被他满脸怒容吓得不轻,磕磕巴巴道:“小姐……小姐不让奴婢说。”
卫辞眸光一厉,也顾不上苛责她,急忙派出了所有暗卫,满城搜寻沈菀。
他迅速披上外衣,临走之前,扭头逼问青竹道:“你可知她今日去了何处?”
青竹茫然摇头,又忙道:“不过,之前小姐几次出府,我隐约听她提到了飞雪居。”
飞雪居?
卫辞瞳孔一缩,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在飞雪居遇到沈菀的那一晚。
她到底频频去那里做什么?
又或者说,她去那儿,真的是为了找他吗?
卫
辞按下心里理不清的疑虑与焦躁,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沈菀。
这一夜京城太平如旧,却有暗流汹涌。
大理寺全员出动,以搜寻罪犯为由,查抄了不少赌坊青楼,卫辞手下的暗卫则翻遍了犄角旮旯,皆寻无沈菀的踪迹。
飞雪居内,卫辞冷眼看着跪在面前的店小二,没有耐心听他狡辩,直接拔了剑横在他脖子上。
那小二吓破了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门派规矩,一股脑的就把沈菀给卖了。
“卫大人饶命!那位姑娘真不是被我绑架的,她是经常来找我们买消息没错,但是她每次问完就走了,沧澜阁一向只买卖情报,从不谋财害命,这您也是知道的啊!”
卫辞的目光幽暗冷邃,握着剑的手渐渐收紧,手背上青筋毕露,眉眼间可见的隐忍与惊怒。
澹州沈家世代文人,沈修齐更是清流正直之辈,从来不与江湖门派结交,沈菀又是从何得知沧澜阁的存在?
“今日她还遇见了谁?”
那小二仔细想了想,“那位姑娘出去之后,与二皇子交谈了几句,很快就出去了,我是亲眼看见她走出飞雪居大门的,卫大人不信也可以去问问别人!但之后她去了哪
儿,我就不知道了。”
盛瑜?
卫辞眸色一沉,她又什么时候与盛瑜扯上了关系?
十一捧着一本册子上前来,那店小二瞅了一眼,贼眉鼠眼的脸上立马露出了几分震惊与惶恐,急忙缩着脖子,把头低了又低,身子颤抖个不停。
飞雪居并非沧澜阁的地盘,但却是收集消息的方便之所。这飞雪居内除了他还有不少沧澜阁的人,他们会把每日进出的人全都记上,尤其是一些身份贵重之人,甚至连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卫辞迅速翻看了一眼,上面确实有沈菀的名字,她几时来几时走,都与小二方才说的别无二致。
不仅如此,卫辞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盛瑜,程砚书,卫姝然,林霜……
卫辞的目光稍微在“卫姝然”的名字上顿了一下,来不及细想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很快就被纸面上那空白的地方所吸引。
他把册子推到小二面前,指着空白的地方,冷声问道:“这是何人?”
小二冷汗连连,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十一握着剑蠢蠢欲动,周围十几个人蓄势待发,威胁之意不要太明显。
小二扛不住,牙一咬,
心一横,哭着道:“玉无殇!那是玉无殇!”
沧澜阁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