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辞走后,沈菀独坐了许久,还是忍不住翻身爬了起来,叫来青竹为她梳妆。
这几日她见不到卫辞,便打算装病骗他回来,可方才一番温存,也未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令沈菀更是不安。
大概是心里藏着亏心事,沈菀总担心自己小心翼翼捂着的秘密会暴露出来,虽然迟早有这么一天,但她也得提前做好打算,至少得保证到那个时候,她能够全身而退。
卫辞一走,沈菀也匆匆出了府,往飞雪居的方向而去。
飞雪居内,盛瑜已有多日未曾见过玉无殇,倒是没想到,玉无殇会主动约他见面。
“听闻玉阁主最近一直在齐州,就是不知道齐州是有什么宝物,能让玉阁主这般流连忘返。”
盛瑜斟了茶,抬眼看着对面的人。
他不似几个月前那般,红衣烈烈似火,深邃如墨的眉眼汹涌着暗流,微微上扬的眼尾,愈发衬得眼下的泪痣妖冶邪肆。淡绯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昭示了他的不快。
“之前二皇子所查之事,可有眉目了?”
盛瑜动作一顿,略为愧疚道:“未曾,想来玉阁主所说的那位姑娘并未在京城。”
“她在!”
玉无殇的语气格外笃定,狭长的眸子透着
锐利的寒光。
几个月前他去齐州救傅玄,无意撞见了兰音,却还是被她逃了出去。
这段时间他一直待在齐州,几乎把整座城都翻了个遍,都找不到她的身影,想来她早就走了。
可她能走到哪里去?
玉无殇毫无头绪,便只能从兰音留在他身上的那支玉兰簪入手。
那簪子看着平平无奇,但却价值千金,无论是材质还是雕功,皆非齐州所有。还是手下之人四方打听,最后确定了,此乃京城之物。
玉无殇太了解兰音了。
她从来不甘心被他人掌控命运,也不甘心自此沦落入泥。离开陵州,她只会往更繁华的地方走,京城鱼龙混杂,是再适合不过的藏身之处。
盛瑜思索片刻后,道:“不若玉阁主留一幅那名女子的画像,有了画像,我的人也更方便寻找。”
玉无殇却拒绝了。
“不必了,既知她在京城,我自己找便是。”
那是他的私有物,他不允许任何人窥见。
盛瑜淡淡一笑,也不强求。
“若有要帮忙的,玉阁主尽管开口。”
隔壁厢房内,沈菀皱着眉看着把钱退回来的小二,不悦道:“什么意思?”
那小二客气地笑道:“姑娘,不是沧澜阁不肯帮忙,只
是那卫四爷的事儿,我们还真不敢查。”
那可是大理寺卿!而且卫辞又是出了名死心眼,要是被他盯上了,说不定沧澜阁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知晓这位也是沧澜阁的财神爷,小二给她出了个主意。
“姑娘可知道无殇阁?那无殇阁阁主跟卫四爷有过节,您去找他,指不定他还不收您钱呢。”
沈菀浑身汗毛倒立,连忙摆摆手让他出去。
她躲开无殇阁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去找玉无殇?除非她疯了!
沧澜阁这边的路不通,沈菀只能另外想想办法。
收了银子,戴好帷帽,沈菀推门匆匆离开,不经意间却瞥见了对面两道身影步入厢房,惊得沈菀急忙躲在了拐角处。
盛瑜辞别了玉无殇,从厢房内走出来,正准备离开,抬眼见鬼鬼祟祟地趴在角落里的沈菀,双眸微微一眯。
沈菀伸长了脖子探头看去,那厢房紧闭着门,什么都看不见,正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一探究竟,结果扭头就撞上了盛瑜。
她吓了一大跳,险些惊呼出声。
“怎么是你?你跟踪我?”
隔着薄纱,盛瑜看不见她的脸色,但闻那惊诧中带着几分气闷的声音,大概也能猜出来。
盛瑜不着痕迹地勾
了勾唇,“我也很纳闷,为何每次沈姑娘做坏事,总能被我撞见?”
沈菀气急败坏,“谁做坏事了?你敢污蔑我,信不信我让小舅舅把你关起来!”
盛瑜眉角一挑。
这才几日不见,硬气了?
“行啊,等卫大人来了,看看他是关我还是关你。”
盛瑜作势便要去告状,沈菀赶紧把他拽住。
“二皇子,我好像也没得罪你吧,你到底想干嘛?”
盛瑜瞥了一眼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纤细白皙,骨节泛着柔粉色,看着便让人想咬一口。
掩下心里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盛瑜淡定地撇开她。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沈姑娘不在卫国公府待着,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沈菀眸光微闪。
若非顾忌这个,她还会在这儿跟盛瑜扯皮?
上次她来飞雪居买消息,就险些被卫辞撞破,可不能再让卫辞看出端倪了。
思及此,沈菀清了清嗓音,微微挑开了纱帘,冲着盛瑜轻轻眨了眨眼。
“二皇子,其实我是来找你的。”
盛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满脸写着两个字:不信!
“上次在皇宫,是我顶撞了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