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脑瓜子一嗡。
所以卫辞的心上人,是姜稚渔?
林霜将茶杯推过去,一脸诚恳,“子书哥哥颇为照顾你,我也不忍你日后受人欺负,故而才提前告知于你。那姜稚渔可不是好惹的,此趟她回京,说不定也会完成和子书哥哥的婚约,到时候你觉得子书哥哥还会像现在这样疼你吗?”
沈菀回过神来,不着痕迹地挑眉。
她就说嘛,林霜怎么会突然“纡尊降贵”跟她说话,原来目的在这儿啊。
在沈菀面前上姜稚渔的眼药,把她拉到自己的阵营,合着一起对付姜稚渔。
沈菀琢磨着,这林霜也是宅斗高手啊。
她故作惊慌无措,僵硬地笑道:“林姑娘说笑了,小舅舅不会这样的。”
林霜瞧着她的反应,唇角微勾,笑容愈发诚恳。
“菀菀还是太年轻了。”她不知不觉换了称呼,叹道,“那姜稚渔虽是养女,但是颇得姜家人宠爱,自幼便骄纵蛮横。也不想想,自己不过一介乡野孤女,凭着与姜箬有几分相似的容貌,飞上了枝头,便以为自己真的是凤凰了。”
沈菀敷衍地附和着,同时感觉膝盖有点痛。
明明林霜骂的是姜稚渔,沈菀却感觉林霜在内涵自己
。
见她没什么反应,林霜心一横,给她下了一剂猛药。
“你知道为何卫家那么多姑娘,子书哥哥独独照顾你吗?不就是因为你这张脸,与姜稚渔有几分相似。”
“啪嗒!”
沈菀手一抖,摔了茶杯,脸色惨白。
林霜眸中闪着精光,唇角勾起了一丝满意的笑,语气又夹带着几分幽怨惆怅。
“我是真的为你感到不值,若是他日姜稚渔回来了,怕是都没有你这个替代品的容身之处了。”
直到把沈菀说得眼眶都红了,林霜才假意道歉,又寻了借口,带着丫鬟走了。
等她一走,沈菀立马收了憋了老半天才憋出来的眼泪,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这位林姑娘,是有点脑子,不多就是了。
林霜自己斗不过姜稚渔,便打算借她的手,可也不想想,她不过是卫辞的“外甥”,还能干预卫辞喜欢谁娶谁不成?
但是林霜也给了她一个重要的信息。
难怪卫辞对她一再容忍,沈菀本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的攻略起了作用,未曾料到是因为这张与姜稚渔相似的脸。
沈菀原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放弃卫辞了,如今倒是不用纠结了。
有姜稚渔这个“登天梯”,还愁拿不下卫
辞?
一道惊恐的呼声打断了沈菀的思绪,她抬眼望去,待见那小石桥旁的人群时,顿时变了脸色。
“姝然,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子期啊!听说你生病了,我特别担心你,你身子可好些了?”
一身布衣的荀子期不知何时混了进来,抓着卫姝然的手,俊秀瘦削的面容上尽是担忧。
卫姝然瞪大了双眸,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羞辱再次涌上心头,手腕如同被毒蛇死死缠住,她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红着眼眶向周围的人求救,却是一个个作壁上观,兴致勃勃地瞧着这场热闹。
卫姝然的心理防线轰然坍塌,声音尖锐而惊恐。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不认识你!快放开我!”
荀子期好不容易堵到她,尤其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自然不肯放弃这个天赐良机。
他迫切地将卫姝然搂入怀中,最好毁了她的名节,卫国公府为了堵住悠悠之口,绝对会同意他和卫姝然的婚事。
荀子期仿佛已经看见了锦绣前程在向他招手,布满血丝的眸子溢着疯狂。
沈菀挤开了人群冲上前去,强硬地将绝望地哭喊着的卫姝然抢了回来,顺便给了荀子期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惊呆了
一众人,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沈菀,似乎没料到,一贯温柔娴静的她,竟然这么凶猛。
荀子期捂着脸颊,撕裂般的疼痛令他险些暴露了狰狞之色,猩红的眸子藏着狠戾,仿佛恨不得把这个坏她好事的臭丫头给撕了。
沈菀抬着下巴睥睨,单薄坚韧的身躯如弱柳一般,精致绝色的小脸上一片冷意与怒火,娇软的声音更是不掩怒气。
“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当众欺辱卫家姑娘!”
“卫”这个姓一摆出来,旁边那些看热闹的人顿时一激灵,也赶忙上前帮着讨伐荀子期。
卫姝然庶女出身,跟卫嫣然和卫清然根本没得比,就连沈菀一个外姓女,被皇帝封了安宁县主,身份也水涨船高,都比卫姝然有价值。
故而方才看着这场闹剧,众人皆是存了看好戏的心思,压根没有人上前帮忙。
可沈菀这么一提醒,他们才猛然想起来,卫姝然再不济,她也姓卫啊。
“安宁县主说的是,方才我就想说了,这人明摆着就不是世家公子,是怎么混进来的?”
“这靖安侯的守卫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
“咦!他几天没洗澡了,好臭啊
……”
那句句羞辱犹如一个个无形的巴掌,打在了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