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方媛一脸愧疚的模样,许同上前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没事,即使岳父现在受了伤不能再做生意,只要好好修养,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许同对妻子说道,“岳父已经帮我良多,我们总不能一直让他操心。”
方媛心中大为感动,声音哽咽地说道:“夫君,幸好有你在。”
许同温和地说道:“阿媛早些歇息,休息好了病才能好得快些,我去书房住不打扰你。”
他说完这句话,起身端起了桌子上的药碗朝着外面走去,还顺手关上了房间里的房门。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见方媛定定地看着许同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才躺回到床上。
孟知雪将瓦片盖了回去,转头却看见虞清欢从洞口处撒下些许的药粉。
她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明明她们已经听清楚刚才这对夫妻的话,许同这是收了别人的好处让他的妻子装病,还让他的朋友们到处诋毁罗流玉,败坏罗流玉的名声。
虞清欢低声解释道:“我闻着她喝的药似乎有些奇怪,先把她迷晕了再偷偷进去给她把脉,看看她到底是什么病。”
孟知雪道:“难道不是风寒?”
虞清欢摇头:“离得有些远,烛光太暗了看不清她的脸色,没法判断,最好就是给她诊脉。”
孟知雪点了点头:“我带你下去。”
两人走到房檐边上,看见许同将药碗递给守在门口的丫鬟后就朝着书房而去。
丫鬟要去清洗药碗,朝着后厨的地方离开了。
见院子里没有人,孟知雪搂住虞清欢的腰直接带着她从屋顶下一跃而下,轻轻落地。
估摸着房间里的方氏已经被迷晕,两人这才蒙着面巾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虞清欢轻步径直地走到方氏的床边,确认她短时间内不会醒来之后,这才轻轻抽出方氏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开始诊脉。
见虞清欢皱起了眉头,孟知雪低声问:“如何?”
“脉象很乱,不是普通的风寒之症。”虞清欢下了结论,“她这是中毒了。”
说着又拿出火折子轻轻吹亮,凑进方媛的脸,见她眼角青黑,唇色泛白,这气血不足的模样显然已经是中毒了有些时日了。
孟知雪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之色,随即又道:“看来我猜得也许没错,就是许同给这方氏下了毒。方氏还傻傻地以为自己只是风寒,配合许同来演这出戏,殊不知许同不仅要算计罗医婆,还想算计她这个妻子。”
虞清欢倒是对方氏没有多少同情:“假作真时真亦假,她的自以为是让她落入了圈套,算是活该。”
“那我们还要救她吗?”孟知雪担忧地问道,“若是她死了,正好遂了许同的意。或许还会把她的死扣在罗医婆身上,说罗医婆见死不救之类的话。”
虞清欢道:“寻常人不会轻易被他带偏,但如果背后之人添油加醋故意引导,说不定会引起不少人义愤填膺,让师父的追查真相的路越发难走。”
孟知雪不满:“这天下因病而死的人多得去了,难不成个个都要如此抱怨良医不肯救他们吗?若是如此说来,那宫里的太医才是他们最该讨伐的人。”
“所以我们不能看着她死,但也不能就这样给她解毒。”虞清欢语气淡定。
她将手中的火折子递给孟知雪,然后从手腕上解出一个布袋来,上面密密麻麻地挂着许多长短不一的银针。
孟知雪识趣地让开走到旁边,将手中的火折子往前伸了伸,确保能有足够的光亮让虞清欢看清躺在床上之人的穴位。
因为方媛穿得是寝衣,倒是方便了虞清欢下针,很快就在她的身上扎了十几枚细细的银针,然后又掏出一瓶药水给她灌了下去。
这动作都看得孟知雪生怕方媛醒过来,但是直到虞清欢将银针都拔下来后,方媛仍旧睡得沉稳。
孟知雪好奇地问:“你这是做了什么?”
虞清欢解释:“许同给她下的毒药毒性不小,但是症状看起来与风寒相似,所以方氏才没有上心。而我给她下的毒,毒性很小几乎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但症状看起来就像是快死掉一样,情绪激动时还会七窍流血。”
孟知雪点头道:“这样一来,方氏自然会心中起疑,未必愿意再继续配合许同。”
毕竟这件事关乎性命,就算是再相爱还是会起疑心的。
除非这女人脑子不清楚,还打算自欺欺人。
这个时候房间外传来了脚步声,大概是在方氏身边伺候的丫鬟收拾了药碗之后回来了。
孟知雪连忙用盖子盖灭手中的火折子,随后带着虞清欢走到窗户边直接翻窗跳出去。
虞清欢刚落地就听见了房间门被推开的声音,那丫鬟走进来轻声唤了两句夫人,听到没人应答,走到方氏的床边看了一眼又出去了。
她们两人正打算离开,悄悄拐过院门然后找到隐蔽的墙角处。
“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好的。”伴随着书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许同的话也传到了虞清欢的耳边。
虞清欢一把拉住了正要跃墙离开的孟知雪,然后躲在了一丛细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