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晦暗的眸底带着挑衅,也带着得意,还有三分癫狂和四分嘲讽。
“沈耀啊沈耀。”
“不就是做皇帝吗?”他得逞大笑:“你看我做的也可以,甚至比你做的更好!”
他俯身,凑近沈耀的脸,笑的脸颊涨红,身体抖的厉害。
“以前怎么没发现当皇帝这么爽快呢?”
他笑着笑着直起身,然后展开双臂。
他想象着坐在龙椅上,享受万人朝拜的滋味,眯着眼,一脸的享受。
“这就是当帝王的感觉吗?”
“万人之上,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杀大权!”
“哈哈哈,沈耀啊沈耀,你的皇帝之位现在可是我的了!”
“你的那些臣子可都没发现你我并非一人呢!”
他掐住沈耀的脖子,眼睛逐渐猩红,笑容更加癫狂:“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你醒来这天!”
“让你亲眼看着我替代你,成为名副其实的皇帝!”
‘沈耀’笑的更加放肆,掐着沈耀脖子的手逐渐用力。
沈耀纹丝不动,在即将把人掐断气前,‘沈耀’忽然松手:“你现在还不能死,你还没看到我替代你成为万人之上的帝王!”
“你还没看到我把你手里的一切夺走!”
“你培养起来的爪牙,我会一个个都拔掉!”现在已经有不少大臣开始怀疑他,他必须快点提拔起自己的人!
他又猖狂大笑几声,这才快意地离开密室。
男人没注意到,他离开后,躺在床上的沈耀,指头微不可查地动了两下。
庄国栋忧心忡忡回到府邸,暗卫还在等候消息。
暗卫道:“大人,少夫人还被关着,手下要去复命。”
庄国栋脸色愈发难看,他不知该如何告诉暗卫沈耀拒绝帮忙的事实。
现在纪小纭和庄禾都遭遇不测,沈耀还是个靠不住的,他焦头烂额,却别无办法。
可也不能放任不管。
庄国栋来回踱步,眉头皱的更深。
他回头看一眼暗卫:“你先回去复命吧,就说此事再等等。”
等暗卫离开,庄国栋又来回走了几圈,眼睛骤然亮起。
他突然想起一人——赵忠。
此人是最正直的御史,为人刚正不阿。
明明背后有人,却要靠着自己的实力成为御史。
张忠这些年没少因为他的心直口快积怨,但他的哥哥是镇南王。
纵然许多人看不惯他,也不敢对他做什么。
镇南王手握军权,并且坐镇一方。
现在的沈耀十分忌惮镇南王,这几日多次试探想要拿掉镇南王的兵权。
镇南王干脆称病不出,沈耀也不敢再提,生怕触及反弹,再给自己惹来祸端。
想到这些,庄国栋愈发觉得古怪。
从前沈耀十分信任镇南王,不然也不会给他那么重的兵权。
可才过去多久,就变了一副态度?
从前的沈耀处理政事张弛有度,现在的沈耀做事更加急功近利,看起来很急切。
一定有哪里不对。
庄国栋本想自己去找张忠。
想到纪小纭和庄禾的处境,他明白,自己一旦动起来,定然会引起暗处之人的注意。
为了两人的安危,庄国栋最终让心腹前去张府把此事告知张忠。
如此就过了三日,纪小纭虚弱地靠在柱子上。
她咬紧嘴唇,告诉自己必须撑住。
沈耀那边靠不住,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她的人还在院子四周,只要一声令下随时能把她带出去。
就看如何取舍了。
纪小纭脑袋昏昏沉沉时,窗户外传来鸟叫声。
纪小纭眼睛登时亮起,根据暗卫所说,庄禾已经有消息了。
他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了伤,现在正在一户农家静养。
奇怪的是,那户农家来历不明,对庄禾很好,但处处透着诡异。
便怀疑这一切是圈套,而他们明面上照顾庄禾,暗地里一直在监视。
纪小纭和暗卫商量计划。
她打算让所有暗卫都去救庄禾,她则按照中年男人的想法来。
沈耀那边没消息,定然是皇宫出事。
男人这边,说不定是突破口。
纪小纭必须要弄清楚男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皇宫又出了什么事。
晨光熹微,纪小纭倒在草垛里。
一阵冷风夹带着碎雪卷入,纪小纭打了个寒颤。
她睁开眼,朦胧间看到一道人影。
纪小纭蹙眉,就见一个老婆子提着什么。
“想吃饭吗?”
老婆子沙哑地问。
纪小纭吃力地说:“我吃饭,我想吃!”
“你去告诉他,我什么都听他的!”
纪小纭眼睛红红的,她抓着干草,跪在地上,眼泪扑簌簌地掉。
“他让我做什么我都做!”
饿了三日半,纪小纭虚弱至极,说话有气无力。
老婆子把饭盒撂在地上,纪小纭急忙打开,抓起热气蒸腾的馒头大口吃了起来。
老婆子颇为嫌弃,冷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