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雪转身对边上的嬷嬷道：“跟她说话，拿着这根针……”

嬷嬷虽然刚才出去找秦慕雪的时候是洗了手的，但是也只是匆匆的洗了下，手上还有许多未洗净的血迹，此时颤抖的接过针：“秦姑娘，我不会针灸啊。”

“不用你会针灸。”秦慕雪抬手随意沾了点血，灵玉额上点了点，道：“你看着这里没有，如果发现她要昏了，你就扎这里，扎一下就行了啊，比扎太深。”

“知，知道了。”嬷嬷知道这时候灵玉是生死关头，时间紧迫，虽然还有点手抖，但是也不敢说什么，赶忙应着。

灵玉下身的衣服已经除了，秦慕雪将她的上衣也给扯开，现在她身上扎了几根针，伸手在平坦的小腹上按了按，铁石心肠的在她的痛呼声中下了手。

灵玉脚边还有一个嬷嬷扶着她的腿，心惊肉战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念起了佛。

不过这一次虽然灵玉叫得厉害，却并没有再大出血，其实痛一些不要紧，虽然暂时难熬，但是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若是再出血，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这条命了。

司堂依然带着几人在院子里来回转悠，心里将自己认识的大夫

都崇拜了一遍，特别是艾曜。虽然艾曜上次那事情做的实在是昏了头，但是医术还是可圈可点的，而跟着秦慕雪后面学医，也是不容易。

好在又过了一小会儿，突然，听到里面嬷嬷传来一声带着惊喜解脱的惊呼。

“秦姑娘，秦姑娘你看。”

秦慕雪精神一震，抬头看过去，果然，只见地上有全然不同血块的一摊东西。

“呼……”秦慕雪也是一身的汗，松了口气，又检查了一下，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没错。”

灵玉昏迷又清醒了好几回，但昏迷都是短暂的，大部分时间都清醒，而且嬷嬷在一旁看着，强制性的不让她闭上眼睛，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下手扎。

此时，听到秦慕雪说这话，灵玉攒起全身的力气道：“秦姑娘，那个肉瘤……是不是出来了？”

“是。”秦慕雪看了两个嬷嬷一眼：“出来了，没事了，你现在可以闭上眼睛休息，我叫人给你擦洗一下，年纪轻身体好，睡上几天就好了。”

灵玉这下也完全放了心，早就已经是强撑着的她终于撑不住了，眼睛一闭，也不知是昏睡过去了，还是昏死过去了。

确定灵玉昏了，

扶着她的腿一手是血的嬷嬷这才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

这孩子，也不知是指灵玉，还是指根本没有机会出生的这个。

“皇上叫你们来的时候，都说清楚了吧。”秦慕雪道：“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么？”

“知道，知道。”两个嬷嬷忙道：“姑娘请放心，小的明白该怎么说的。”

“那就行，今天你们都辛苦了，忙完之后，去找管家领赏钱。”秦慕雪疲惫道：“后面她可能还要在府里住一阵子，这姑娘可怜，你们帮着照顾点。”

秦慕雪虽然语气疏离却也客气，她不说跟楚景然平起平坐，但至少在下人眼里肯定是宫里的贵人，再高傲都是应该的，能用这么平和客气的语气和她们说话，简直是受宠若惊了。

“秦姑娘放心。”两个嬷嬷都道：“小的们一定会照顾好灵玉姑娘的。”

秦慕雪点了点头，走到门口道：“司堂。”

“是。”司堂忙应着。

“叫人去一趟罗峰寺。”秦慕雪道：“请一位大师来。”

“啊？”司堂有点不明白。

“给那孩子做场法事。”秦慕雪声音低沉：“虽然没被生下来，但已经快成形了，也算

是一条性命。”

虽然无关自己，但凡是有恻隐之心的人看到这事情都不会愉快，司堂立刻道：“是，属下这就叫人去请大师。秦姑娘也不必太难受，这孩子虽然没有机会看一眼大千世界，但有个那样的爹，生下来只会更加痛苦。倒不如重新投胎。”

白云之只在意自己，就算是孩子没夭折被灵玉生了下来，那又怎么样呢，一样会变成他的一个工具罢了，说不定生不如死，真的不如不生，无痛无痒一了百了。

“你说的也是。”秦慕雪叹道：“生的如此痛苦，不如不生。”

秦慕雪出了门，叫人送了热水和干净的衣服进去，两个嬷嬷帮着擦洗换了衣服，抬上床去休息。

虽然灵玉年轻，但这么这趟一下，没几个月都下不了床。只是好在病根已除，恢复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心里的创伤可能需要的时间长一些，但总也有迈过去的时候。

但也不知为什么，秦慕雪走出院子门的时候，心里突然涌上一种深深地悲哀，她突然停住脚步，伸手按在心口。

“秦姑娘怎么了？”司堂紧跟在一旁，看着秦慕雪这样子忙道：“不舒服么？”

“没有

。”秦慕雪缓缓摇了摇头：“只是突然觉得很难过。”

“难过？”司堂更紧张：“可是刚才累着了？还是鬼婴……”

白云之死了，邪术的影响应该彻底结束了，如果秦慕雪依然没有走出鬼婴的幻觉，那问题就大了。

白云之留了后手，或者，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