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雪这次总算是真的安稳入眠了，而不是用了什么强制性伤害自己的方法。这么说，鬼婴对她的影响，是真的随着白云之的死而消失了吧。

大概是要把之前几天的觉都补回来，秦慕雪这一觉睡得时间挺长，从正午直到黄昏，还是没醒。

楚景然中途进去看了几次，看着秦慕雪睡的是真的安逸，也不愿意喊她起来。饿一会儿没事，睡不好更难受。

不知不觉便入了夜，楚景然看看外面天色，觉得秦慕雪也睡得差不多了，正考虑这要不要将她喊醒吃点东西再接着睡，门外侍卫匆匆的进来了。

“怎么了？”楚景然看着他那表情就觉得心里烦躁。

“是看着灵玉的嬷嬷来了。”侍卫道：“说灵玉服了药之后没多久便小腹疼痛，陆陆续续的……有一些血和血块出来，但似乎还是有什么不对。她们实在是觉得有些不妥，所以才来请秦姑娘过去看看。”

侍卫又不是大夫，又没见人生个孩子，甚至连亲都没成，说了一般有些尴尬的说不下去。

“知道了。”楚景然也没再问，转身往屋子里走：“我去喊慕雪。”

灵玉虽然可怜，但他倒是不在乎她的死活，

但是秦慕雪是个大夫，如果因为没有来得及救治而让旁人伤了性命的话，她一定是会内疚的。

楚景然自小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长大，其实心里是没有这种内疚的。但是他却不愿意看着秦慕雪内疚。

楚景然进了屋，走到床边，却不料秦慕雪自己也醒了，睡得很满意的那种，神态平和中带着几分未清醒的懵懂，听到脚步声，侧脸看着他。

“醒了？”楚景然点起灯：“睡得好么？”

“嗯。”秦慕雪懒洋洋的：“睡得好。”

然后秦慕雪的神情里又有些疑惑，但是楚景然真背对着床铺倒水，没看见她脸上的表情。

楚景然转身递了水杯过去：“喝口水，去看看灵玉。看着她的嬷嬷来了，说是出了点问题……”

“嗯，灵玉怎么了？”秦慕雪听到这话，立刻就清醒了，一边翻身下床，顺手接了楚景然递过来的水一口喝了：“我睡了多久，怎么没早点喊我。”

“无风无浪的喊你做什么？”楚景然道：“这不是那边嬷嬷一来报，我就进来喊你了吗。别紧张，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有事情的话，嬷嬷早就来报了。”

秦慕雪快速穿上鞋子就往外走，一边道

：“你不懂，灵玉这种情况确实很危险，稍有不慎就是要命的事情……”

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嬷嬷正等在院子外面，着急的团团转，可是来禀告已经是壮着胆子，又哪里还有胆子去催。只是也不知道那灵玉到底是什么身份，若是出了差错，楚景然会不会找她们的麻烦。

直到看着秦慕雪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嬷嬷总算是松了口气，秦慕雪是大夫她是知道的，显然也是负责这事情的人。只要她出现了，那么无论救的回来，救不回来，至少她们是不用担这个责任了。

“秦姑娘。”嬷嬷连忙迎了上去。

“一边走一边说。”秦慕雪大步往前走：“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反应的。”

“服药之后大约一个时辰。”嬷嬷感觉自己总算碰到一个懂行的，刚才她跟侍卫说的时候也是含含糊糊，遮遮掩掩，说的尴尬，看的出听的也尴尬，如今总算是可以明明白白的说了。虽然秦慕雪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也不是稳婆，但大夫么，自然是都见过的，药也是她开的，没有什么不懂。

默默跟在秦慕雪身边，一边走一边气喘吁吁的说：“开始只是断断续续的出血，痛也还好

，后来出血有点多了，痛的也厉害，本来这也是正常的，但是一直都只是血和血块，没有……那什么。现在血出的更多了，若是再排不出来，血又止不住，只怕是……”

“知道了。”秦慕雪道：“我去看看。”

灵玉腹中的死胎确实时间有些长，未必一时间能顺畅的剖离出来，所以秦慕雪下的药是挺重的。但若是脱离不出来，也好歹要将血止住再想办法，命总要先保住，再谈其他。

灵玉被安排在一个偏僻的院子里，众人刚踏进院子的门，便闻到了从屋子里传来的血腥味。

在心里又骂了白云之几句，秦慕雪大步走了进去。

楚景然有些事情要处理，何况这种事情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总跟着，于是只有司堂带人跟了过来，司堂虽然面色如常的应着，但是心里实在是苦。

思安出生那日也是他在，虽然不是自己的媳妇生孩子，但是在外面隔着一扇门等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听着里面一声声惨叫，心都揪在一起。

而且那日毕竟还有新生命带来的喜悦，可以冲淡死亡带来的低沉。可这一次却只有对白云之的憎恨，一个花季少女，平白无故的受这么多

罪，就算是可以挺过这一劫，对日后的生活又怎么可能没有影响。

秦慕雪进了门，屋子里的血腥味更重了，灵玉已经奄奄一息，身下一大滩的血。旁边摆了个盆，里面有些血块。

秦慕雪看了一眼：“这些都检查过了？”

“是。”里面的嬷嬷一见秦慕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