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雪先不说对装死这办法同意不同意，只是道：“白族长，你说知道鬼婴成了我会如何？那会如何？”

若说害人的终极是性命，那显然不必那么麻烦。若说还有别的目的，那目的又是什么？连对方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实在是有些被动。

“炼鬼婴最终的目的，是将你变成鬼婴。”白芨道：“或者说不是将你变成鬼婴，而是用鬼婴来控制你。”

“这怎么控制？”秦慕雪奇道：“那鬼婴跟我有没有什么关系，纵然我产生幻觉能看见他，也不可能听命与他。”

“这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毕竟这种邪术实在是太损阴德了，虽然白族先祖的书籍里有过记载。但是据我所知，却从未有人练过。”白芨道：“而且先祖的书籍中，也明确记载了，这是一门禁术，是不允许族人练的。”

既然是禁术，又为什么会存在？为什么不直接毁掉？秦慕雪其实很想问这一句，但是想想自己和这白芨也不熟，这话似乎有些责问对方祖先的意思，有些不妥了，便将这话咽了下去。

秦慕雪道：“那如果我一直不受控制呢？我虽然不懂炼鬼婴这事情，但这种邪术必然都有反噬

，我弱他强，我强他弱，如果他一直制不住我，自己会如何？”

白芨的语气有一瞬间的停顿，随后正色道：“鬼婴一旦成型，是要吸收活人精气才能生存。在母亲腹中的时候，是吸收母亲的精气。如今按秦姑娘所说，母体已故，那么鬼婴想要继续存活，就会吸收施法人的精气。秦姑娘扛一日，对方就多一分反噬，一直到他不能承受为止。”

越说越不可思议，秦慕雪以前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些的，现在其实也是半信半疑。没见过鬼的人不怕鬼，但也不信鬼。

“那真要这么说，什么也不用做，我扛着就是了。”秦慕雪道：“我倒想看看谁抗得过谁。他日日过街老鼠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我好歹有这么多人保护，谁怕谁？”

秦慕雪如此强硬，楚景然虽不意外，但还是立刻道：“不行……”

“怎么不行？”秦慕雪看了眼秦慕雪：“你不相信我？”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楚景然道：“这太冒险了，我不能让你冒险。能做出炼鬼婴的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做不出来，你和他硬拼什么？太逞强了。”

楚景然要是以皇帝的身份说这个，秦

慕雪也不会太当回事，命是自己的，自己想怎么安排就这么安排。但是他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却只有紧张担心，便让秦慕雪觉得不理会有些说不过去了。

“那确实太逞强了。”白芨也适时道：“你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怎么能想这硬抗。万一将他逼急了，拼着两败俱伤可如何是好。秦姑娘，你是我白族的大恩人，万望你能千万珍重。”

众人说话间，秦慕雪突然发现坐在白芨身边正在吃点心的小男孩不时的看她一眼，又看他一眼，有时候还会笑一下，那笑容有些天真烂漫的，但又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那眼神，有些是落在她身上，更多的却是落在她身前一点的地上。准确的说，是落在她的裙摆附近。

怎么今日自己的衣服有什么不妥么，裙子脏了？秦慕雪不由的也跟着看了一眼，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怎么了？”楚景然顿时发现了秦慕雪的走神。

秦慕雪摇了摇头，对白芨道：“白族长，这是你儿子么？”

虽然两人长得完全没有半点想象，但父子母女也不是都要长得像的，儿子随母亲的长相也是正常。

不过白芨一口就否定了：“不

是。”

“不是？”秦慕雪看着那孩子道：“小朋友，点心不好吃么，你总看我做什么？我裙摆上有什么么？”

那孩子是坐在白芨身后的，白芨是侧着身体看向秦慕雪的，所以他的角度除非特意转身，不然是看不见那孩子的，如今一听到秦慕雪这么说，立刻脸色一变转过身去。

“怎么了？”秦慕雪也立刻注意到了白芨脸色的变化。

“云之。”白芨叫着那个孩子的名字，轻声细语像是哄孩子一样的道：“你在看什么？”

“看这个漂亮姐姐。”男孩子长得十分的好，五官虽然还未完全张开，但是俊秀的很，他伸出手指，指着秦慕雪的裙摆：“姐姐的裙子边上，有个胖娃娃。”

男孩说话的语气神态都十分自然，好像真的有这么回事一般，让大家都忍不住看了过去。

可其实根本不用看，这屋子里哪里有什么胖娃娃，秦慕雪的身边，就更不可能有了。

虽然是白天，但这一句话还是叫众人都心中升起些寒意来，整个屋子都阴森下来。

楚景然脸色一变就要呵斥，秦慕雪突然抬手覆在他手上，让他将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你看见了？”白芨声音

略有些颤抖：“云之，你真的看见了，那娃娃什么样子？”

“嗯……”被唤做云之的男孩歪了歪头：“就是一个胖娃娃啊，没穿衣服，也没长牙，身上还滴着水……抱着姐姐的裙子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景然压了压脾气，尽量平和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