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秦慕雪本是做的驾轻就熟的，碧桃的痛苦似乎减轻了，脸上表情也慢慢的舒缓了开来。

艾曜一直神经紧绷着站在一旁，见此才松了一口气，正要上前帮忙，突然碧桃双目睁大，喉中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叫声，两手伸出，掐住了秦慕雪的脖子。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秦慕雪也吓了一跳，好在艾曜就站在一旁，又是一直警惕着的，几乎是同时的伸手，紧急时刻也顾不了太多，一把抓住秦慕雪的胳膊拽在了自己身后，同时一张拍在碧桃肩上。

碧桃是不会武功的，被这一掌拍飞了出去，后背撞在墙上，又慢慢的滑落下来，身体痉挛了一下，口鼻中都慢慢渗出血来，虽然睁着眼睛，却动也不动。

艾曜快步走了过去，蹲下身来，却有些迟疑。

他的医术虽然不如秦慕雪，但是活人死人还是能看的出来的，顿时就有些奇怪。

“怎么了？”秦慕雪也走了过去，越过艾曜，眉头一皱：“她死了？”

“好像是。”艾曜道：“但是我有分寸，也未用全力，不可能一掌把她打死。”

“跟你没关系。”秦慕雪从地上捡起金针：“你

看。”

秦慕雪的金针虽然很细，但是很坚韧，但她手上的这一根，却断成了两半。

艾曜脸色有些难看，两人又一起看向碧桃。

碧桃的脑袋上，还插着半根金针，一闪一闪的。

“这是怎么回事？”艾曜道：“我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秦姑娘，你明白吗？”

秦慕雪从腰包里拿出手套，将碧桃的眼皮翻开看了看，又再用手指沾了一点血，转头放在小胖旁边。

小胖毫无反应，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没有毒。”秦慕雪道：“小胖对毒物最敏感，如果有毒的话，不会没有反应。”

“那她是怎么死的？”艾曜实在是不明白：“总不能是被我打死的。”

“那不可能。”秦慕雪盯着碧桃仔细的看了半响，道：“嗯……光这么看也看不出什么来，你胆子大么？”

艾曜也不明白这两句话之间有什么关联，但还是道：“习武又学医的人，没有胆子不大的。”

秦慕雪道：“开始我以为碧桃应该是类似于罗恒那样，被人用类似迷魂术给控制了，或者是消去的以前的记忆，但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我不知道有什么迷惑之术是可

以让人自杀的，而且不是心甘情愿的自杀，碧桃显然是暴毙的。”

艾曜从不妄自菲薄，但连秦慕雪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也实在是不知道。

“不过。”秦慕雪道：“虽然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我的金针断了，我觉得这是脑子里的问题。”

艾曜突然打了个冷颤：“脑子的问题？”

“脑子里可能有什么。”秦慕雪道：“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们可以看看。”

“看……看？”艾曜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怎么看看？”

“切开就是了，反正她已经死了。”秦慕雪一幅再正常不过的样子，突然顿了顿：“你做大夫到现在，难道没有好奇过人身体里到底是怎么长的么？”

艾曜无言以对，半响道：“我又不是仵作。”

剖尸什么的，那是仵作的活儿吧。有几个大夫干过这个，自然知道人身体里每个部分是怎么长的，但都是从书里图画上得来的消息，哪儿有切开的？

这是人，又不是什么猫猫狗狗，就算是想切，却哪儿找来切？就算是手里有病人不幸过世，家属也是要稳妥下葬的，还能撒手走人，把亲人尸体交给你去切开研

究？

“我也不是仵作。”秦慕雪淡淡道：“可是纸上得来终觉浅，总是要有实践的。”

艾曜顿时就有一点好奇：“秦姑娘，那你以前……是怎么有机会接触这些的。”

秦相府就算是再不重视她，那也是相府的嫡女大小姐，学医就已经是件很出格的事情了，还让她去剖尸？这怎么可能？

秦慕雪被艾曜如此直白的问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想倒是也没有隐瞒，爽快道：“自然是偷偷的，京城里，有一个景点，那附近有一家义庄。我曾经以外出踏青为名，去过义庄几次。”

义庄里的，几乎都是无主的尸体。或者客死他乡的旅人，或者被斩首的囚犯，无人给他们下葬，无人在乎他们是不是全身而退。

“义庄虽然有人管理，但不太重视，给点钱就行了。”秦慕雪道：“他们反正已经死了，是全尸还是不是全尸，又有什么区别，埋进地下之后，左右是要尸骨无存的。是吧？”

死无全尸大概是这世上最恶毒的一句诅咒了，而在秦慕雪这里似乎并没有当一回事。说出这番话之后，还寻求认同一般的看向艾曜。

艾曜听着她

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不对说不出口，对更说不出口。

秦慕雪见艾曜不答话，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研究是为了以后更好的救人，说起来，他们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做了些贡献，总是积了阴德吧。说不定下辈子投胎转世，也有福报。”

“大约……是吧。”艾曜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