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壁院子呢。”艾曜道：“那日从空城里跟出来的总的有二十七人，说是一辈子都没出过空城，所以也很难适应外面的环境。楚少和您都没发话，兄弟们不敢做主，便没有做安排。”

秦慕雪皱了皱眉：“一辈子没有出空城，但我见空城里生活还不错，吃穿用度都不差，哪里来的？他们难道不是定期派人出来采购？”

“是镰酉族的供奉。”艾曜道：“这事情我问过柯族长了，他们族里是有关于禁地的传说的，但传了很多年很含糊，只是说禁地里有洪荒巨兽，所以每个月要进贡，这样它们才不会扰乱镰酉族人的生活。”

“因为镰酉族这些年都挺富足，不少这一点吃穿，因此每次供奉都很及时，有多无少。”艾曜道：“不过虽然供奉了这些年，却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送去的东西都有一个指定地点，放下就可以走，下一次去，东西自然都消失了。”

秦慕雪若有所思，沉默半响后突然道：“听着宫静羽的语气，他们在空城里已经待了很多年了，可你看，除了宫静羽之外，其他的人都那么年轻，最小的看上去

十五六岁，最大的，也不会超过三十。”

本来艾曜根本就没想那么多，被秦慕雪这么一说，顿时心里也疑惑起来。

“东西可以源源不断的从镰酉族运送新鲜的，人呢，人是怎么回事？”秦慕雪道：“几十个人的种族不可能自己繁衍，就算是繁衍吧，也不可能只有年轻人。”

“退一步说，就算他们有什么秘术能够青春永驻，或者干脆把上了年纪的都弄死埋了。那小的呢，十岁以下的孩子呢，总不能说生下来就十来岁吧。”

秦慕雪看一眼艾曜，艾曜脸上也是一脸的茫然。

有些事情不深究没关系，也不觉得奇怪，一旦深究，就觉得从上到下都透着古怪，直叫人不能细想遍体生寒。

艾曜犹豫了一下道：“所以秦姑娘的意思是，这些人很可能都是从外面掳进去的？”

“既然他们可以出来拿走供奉，为什么不能出来拐卖儿童？”秦慕雪对空城和宫静羽的印象都非常差，因此凡事往最坏最恶毒的地方考虑：“镰酉族的人虽然不比安绥，但也不算少，隔几年少一两个人，根本就不会引起重视。”

“而且周围都是

沙漠。”艾曜道：“就算是一辈子生活在沙漠中的人，也依然觉得它的可怕，在沙漠里有失踪那么几个人，大家也只会当作天灾，而不是人祸吧。”

“好在这几十个人现在都在我们手里，我相信有嘴硬或者胆小的，但我不相信每一个都能恪守秘密。”秦慕雪道：“那个碧桃，在空城里里外外的跟了我十几天，她熟悉我我也熟悉她，而且她是宫静羽的心腹，你去把她找来，我来跟她好好聊聊。”

“就，就在这？”艾曜有些疑惑：“秦姑娘，要不要找个隐蔽点的地方？”

“就在这个院子里收拾个房间吧。”秦慕雪道：“隐蔽倒是不至于，我审问她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我只怕宫静羽不知道，不乱想，有什么可瞒着的。”

乱才会露出马脚，秦慕雪毕竟没有证据，光靠几个稳婆的经之谈，是没有办法当作实证在楚景然面前说的。想让宫静羽露出破绽，还得让她自己乱了阵脚才行。

艾曜顿时明白了，秦慕雪要杀鸡儆猴呢。

不多时的，碧桃就被唤来了，一个空荡荡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的房间也被收拾了出

来。

秦慕雪坐在桌边，艾曜站在她身后，虽然碧桃是不会武功的，但毕竟来自那个诡异的空城，因此艾曜还是担心，一定要在后面守着。

秦慕雪也就没说什么，反正她做的这些事情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算是为了目的可能有一些狠毒的手段，也坦荡荡不怕谁知道。

带着碧桃进来，艾曜低声在秦暮雪耳边说了几句，就垂手站在了一旁。

“坐。”秦慕雪在并不阴暗的房间里点上了一盏油灯；“我有些话要问你。”

碧桃擦着凳子边坐了下来：“秦姑娘。”

这几日虽然不缺吃穿，但是空城里带出来的人都几乎是处于一个被软禁的状态，两三个人一个房间，连房门都不给出，因此众人也一直在恐慌中，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

碧桃即使在空城里属于一个大丫头的位置，底下有几个人可以使唤，但一旦脱离了空城的环境，到了外面，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别紧张。”秦慕雪道：“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碧桃低低应了声，可以看出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难免还是有些害怕。她到现在甚至连宫静羽死没

死在哪里都不知道，因此心里慌得很。

秦慕雪道：“我问你，空城里的人，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碧桃被问的一愣：“什么是怎么来的？就是宫大娘领来的啊。”

“她从哪儿领来的？”秦慕雪道：“空城四面环山，都是悬崖峭壁，你们都不会武功，她从哪儿领来人，还都是适龄的姑娘小子？”

碧桃好像从来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被问的更懵了：“我也不知道，但每隔一两年，宫大娘就会领回一两个人。说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