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不是公堂,不是犯了错,就一定就会受到惩罚。
云黛在松鹤园就退到了沈从南身后了,一切由他出头。
定国公夫人一听,怎么也不相信苏婉云会做出那样的事,目光还是落在了云黛身上。
带着怀疑和审视。
下意识地,觉得是云黛在报复苏婉云。
说实话,云黛此刻心里是感觉到有些受伤的。
但好在,她经历过残酷的背叛和生死,这点儿误会和打击算不得什么。
而且,国公夫人没什么主见,证据往眼前一摆,马上就觉得极有可能是苏婉云做的了。
她受得打击不轻,喃喃道:“怎么可能,云儿怎么可以这样做!”
沈从南道:“她都做出污蔑儿子清白的事来,贪些银子,很意外吗?”
国公夫人颓然地靠在了软榻靠枕上,目光有些受打击后的呆滞。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向沈从南,问道:“南儿,这事儿该怎么办呀?”
眼睛里有水雾,带着哀求。
她不想事情闹得太难看,想给娘家人留些脸面。
沈从南很是淡漠无情地道:“母亲,脓疮必须得挖出来,痛只是暂时的。
我们私下里解决,不让外人知道。”
国公夫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儿:“可是,你舅舅已经被她气病了。
若再知道这事儿,非得气死不可!”
沈从南道:“那就不让舅舅知道,只叫上舅母和苏婉云对峙。”
国公夫人凝眉,“若是把你舅母再气病了可怎么办吆。”
云黛:“……”
这意思,只跟苏婉云一个人对峙呗?
沈从南道:“必须让个长辈知道!”
这话云黛同意,不然那三十万两银子谁还?
国公夫人觉得没脸回娘家,道:“你们去吧,不要闹得太难看。”
沈从南和云黛就带着证据和证人,还带了些礼物,去了苏府。
苏帝师病了,苏长风没出去浪,看到二人带着管事和账房,顿时预感不妙。
苏大夫人看到云黛,很是热情。
上去就牵住她的手道:“你们来得正好儿,我刚得了一两好茶,给你们尝尝。”
沈从南却不想跟她寒暄客套,直接道:“苏婉云在吗?我有些帐上的事要与她对一对。”
苏大夫人有些尴尬,脸色沉了下来,“我们云儿受累操心,帮她姑姑这么多年。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是出什么大错了,这般兴师问罪?”
说着,看了一眼云黛。
这样子,也是怀疑云黛掌家管账以后,鸡蛋里挑骨头,找苏婉云的麻烦,报复她。
谁都知道,云黛可不是好脾气。
苏婉云那样算计沈从南,她真能咽得下那口气?
这是憋着气,在这儿等着呢。
苏长风也目光不善地看着云黛,俨然一副云黛公报私仇的表情。
“我姐姐帮姑姑帮了这么多年,还帮出毛病来了?”
云黛恨不得仰天翻白眼儿。
这就是亲人之间的维护吧?
先是不信,然后无论多坏,做了多坏的事,总是能找到理由原谅。
云黛很想怼他们,但也得顾及婆婆的交代。
她微笑道:“我们不是来问罪的,是来求证的。
我接手账本子,一下子看出有三十多万两的出入。
这不是小数目,我也担不起,所以来与表姐当面对一对。”
“三十多万两?!”苏长风倒吸一口冷气。
震惊之余,随即想起什么,眸光闪烁了一下。
苏大夫人也是大吃一惊,“这么多银子?不可能!
云儿一向很仔细严谨,若是有个几两、几十两的出入还有可能。
这般大的数目,肯定是别处出了错!”
她现在还觉得是出错,而不是苏婉云从中贪钱。
不是小数目,她也顾不得维护苏婉云了,让人去请苏婉云过来。
苏婉云好一会儿才来,衣服是新换的,脸上还化了精致的妆容。
可见,还以为沈从南是来看她,甚至表示原谅她的呢。
毕竟,姑姑最疼她了。
姑姑一听她要出家,肯定很心疼,一定会从中调和,让沈从南原谅自己,甚至娶了自己!
可是,当她看到屋子里的管事和账房,脸色瞬间面如死灰。
云黛淡淡睨了她一眼,定力还是不够啊。
她强装镇定,打招呼道:“南弟,长平郡主。”
云黛微笑道:“表姐,都是一家人,别称呼郡主了,就叫我表弟妹吧。”
沈从南斜睨了她一眼,眸色不是淡漠冰冷的,带着一丝柔情。
苏婉云叫了一声:“表弟妹。”
眸光十分复杂,不甘、无奈、失落、悲伤……
苏大夫人十分心疼,上前握住她的手,“他们说有帐上的事要问你。”
说着,紧紧捏了捏她的手。
给她力量。
仿佛说母亲在这里,不用怕。
沈从南直截了当地道:“账上少了三十多万两银子,你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