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么夸张!”一个男子沙哑且干涩的声音冷冷的答道,“我最多一次也就是分辨出了,混在一起的十余种不同的药材粉末,那还是好几年前,为生计所迫,以此与人打赌,混几个糊口的小钱,不提也罢。”
说话的男子又黑又瘦,看上去个子也比较矮小,一张平庸的不起眼的脸上,白多黑少的眼睛充满了警觉和怀疑。
在他的对面,女扮男装的染烟不紧不慢道,“不提就不提,我关心的只是你的本事,对你以何谋生不感兴趣,不过你要是能替我辨认一下这些粉末到底为何物,都有些什么特性,我保证绝不会亏待你。”
说罢,染烟将一封二指宽的小纸包扔到了男子面前,同时从腰间解下钱袋,托在手中掂了掂,以向男子显示袋中银钱的分量。
男子一边盯着染烟手中的钱袋,一边伸出黑瘦的手指,捡起纸包打开,凑近鼻子嗅了一嗅,连看也未看纸包中的粉末便对染烟道,“此物非寻常药材,我一时之间无从判断它究竟是什么,需得查阅药书之后才能告诉你。”
“我不着急!”染烟笑了笑,
从钱袋中取了一锭十两的纹银放在男子面前,“这是定金,数日后我会来听你的答复,只要你的答复让我满意,这一袋银子都归你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更别想糊弄我了事。”
“我丁屈味从来只糊弄人,却绝对不会糊弄药材!”男子翻着冷眼不屑地回答道,“尤其是罕见的药材,我连错过都会觉得痛心疾首,又岂能舍得糊弄它?”
染烟满意的颔首,“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坐上东来的马车,也是一副男装打扮的汝殊悄悄问染烟道,“少夫人,你到底在查什么啊,神神秘秘的,还有此人可靠吗,看起来就不像个正经人!”
“他的确不算什么正经人。”染烟道,“因为不给人看病,且要价比其他药材铺子高得多,所以除了那些急需奇异古怪药材的,到他这里抓药的人很少。”
“少夫人什么时候对药理感兴趣了?”汝殊嘟囔了一句,怀有疑议道“少夫人还是小心罢,别给人骗了才好。”
染烟笑了笑,没有回答汝殊的话,却将头靠在椅背,琢磨起来过几天该怎么出府,到丁屈味这儿来
询问分析结果。
“东来,你记住五天之后的早上,驾车到太师府外等我,尽量不要被莫府的人看见,将马车停在莫府外面的街边即可,另外最好也别让我娘他们知道。”染烟如是吩咐东来道。
“可是,少夫人不是明日一早才回太师府吗,若仅隔三、四天又跑出来,咱们该找什么理由啊。”汝殊问道。
“就说我娘身体不适,我去给我娘买药去了,我琢磨着丁屈味那里一定会有,只要是寻常药铺难以抓到,又能益气补身的药材就行,甚至还可以给老太太带一些回去呢。”染烟淡淡的笑道,“这个理由应该比较充分,也算是光明正大了吧。”
“既然光明正大……”汝殊仍是不解道,“那为何又要叫东来不被莫府里的人看见?”
染烟笑而不答,仅对汝殊道,“到时候你就明白为什么了。”
五日之后,将近中午,染烟刚刚回到太师府,便见杜氏屋里的张妈带着一干丫头堵在了府门口,“大夫人等候少夫人多时了,请少夫人立即跟老婢去回话吧!”张妈虎着一张老脸,手臂一挥,就想叫丫头们
将染烟架走。
染烟不耐烦的推开几个近前的丫头,对张妈怒目相视,“想干嘛你!我自己又不是不会走,用得着这样吗,好歹我也是个主子,还轮不到你冲我耍威风!”
说罢染烟昂首扬长而去,到得杜氏房中,仍是一副不满不屑的样子。
“前儿我还说你这丫头晓事儿,没想到才过几天啊,你就不把莫府的规矩放在眼里了?”杜氏阴沉着脸道,“你不清楚太师府的家眷,未得老爷许可,是不许擅自出府的吗?”
染烟偏过头,不理杜氏。
“太胆大妄为了!”杜氏为染烟的态度所激怒,“我本来见你一直还算谨小慎微,知道进退,故而始终未用家规强压于你,今日之事却是饶你不得了,再这样去你还不得要上房揭瓦翻天了?传扬出去,叫我太师府的家规何存,颜面何存?”
染烟转过头,静静的看着杜氏,“我不过是私下出了一趟门,婆婆想怎么个不饶法?”
“去后园陋屋闭门思过三天!”杜氏一字一顿道,“每日只许粗茶淡饭,荆钗布裙,侍婢不许跟随前往,亦不许任何人前去探视,
三日之后,若你确有悔过表现,待我请示老爷的意思,看老爷是否同意放你一马再作另论吧!”
“如此甚好!”染烟沉静的将手中的药包举到杜氏的面前,“我前几天回府,发现我娘的身体大不如前,遇到天气骤变,会有轻微的心绞痛,所以我特意去祢都城中的各家药铺询问了一下,知道有一种天草雪蓉参,对治疗心绞痛病十分有效,可惜此药材极为珍贵,寻常的药铺一般只是听说,还从未曾见过,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跑遍整个祢都城,还真的就给我找到了这种天草雪蓉参,重金购下后,我让镇国公府的下人带了一些回去给我娘,剩下的,我想着老太